是人間禍水!女孩子沾染上你真是倒霉!」顧梨拿起手機穿上拖鞋,回房前對顧遇哼了一聲,「你也別得意,情債這麼多,等有一天真的陷入愛情,就知道報應來了。」
說完她就一邊低頭回消息一邊回房了。
看著顧梨離開的背影,顧遇嘴角淺薄的笑意漸漸收斂。
想到了剛才顧梨的那句話,他的眼神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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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城市的另一邊。
湯檸剛剛經歷完這輩子最社死的一個瞬間!
天地良心!她對天發誓!平時她說話都不這麼做作這麼嗲!
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今天風太大,她腦子抽風,發了個這輩子最茶里茶氣的嗲。
甚至認識她的人都不會相信剛才那個聲音居然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湯檸頓時感覺什麼難過、疲勞、迷茫的情緒一瞬間都消失了。
她的腦海里只有尷尬和社死。
她把臉埋在手心裡,覺得沒臉見全世界任何一個人。
她想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最好再一抬頭,時間回到了一天前。
不!一小時前,不!五分鐘前就夠了!
那樣她還來得及拯救一切。
此時桌上的手機震了震,是顧梨發消息來。
梨子:【啊啊啊啊明天要見面了好期待。】
湯檸看著手機,心想用意念穿梭時空的計劃失敗了,只能面對這個無情的世界。
檸檬:【為什麼剛才的電話是你哥哥接的!!!!】
顧梨從感嘆號中就能感受到湯檸的絕望。
她對著屏幕笑了一下,安撫道:【沒事的,我哥他又不是什麼純情少男,小場面,別放在心上。】
麻了,真的麻了。
算了,毀滅吧!地球!帶著她的尷尬和社死一起毀滅吧!
無聲地吶喊之後,還是要面對現實。
湯檸看時間不早,收拾好東西去趕地鐵。
她的家租在一個老式小區,裡面大多都是以前拆遷的房子,所以房租並不貴,而且因為距離地鐵站近,上下班其實還算方便。
自己住還是很自由的,經過房東的同意,湯檸養了一隻四歲多的公狗。
平時她宣洩情緒的機會不多,除了顧梨以外也沒太多說得上話的朋友,但總不能屁大點事都找顧梨傾訴,怕自己憋壞,所以她買了一隻中華田園犬,沒有取名,有事沒事都會和它嘮上兩句。
回家洗完澡後湯檸打開電腦認真幹活,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專注,一工作學習起來真的能做到心無旁騖。
一口氣忙完發現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還差個收尾工作,不過她實在太困了,打算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把剩下的工作完成。
躺下的時候,她才回想起了晚上的那個電話。
雖然沒見過顧遇,但是沒少聽說他的「光輝事跡」或者說是「風流情史」。
顧梨平時提起顧遇的次數不算多,大多都是每次逢年過節之後吐槽他哥又換女朋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顧梨洗腦過度,好像湯檸對顧遇的刻板印象就是——桃花債很多的浪子。
從顧梨的描述中,她哥就是那種換女朋友像換衣服,是妥妥一個不知道走不走腎反正不走心的渣男。
不過
不過湯檸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那個聲調清朗,分明帶著點羞澀的真誠。
總感覺按照顧梨的描述,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吊兒郎當的調侃才是。
想著想著有點失眠了,翻了好幾次身才勉強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把文件收尾寫完發送之後才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在樓下遇到了孟燭微,她穿了一身駝色的長大衣,同款顏色的高跟,手裡拿了一個星巴克的咖啡,很有精神地跟湯檸打了聲招呼:「早啊,湯檸。」
「早。」湯檸語調往下墜。
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孟燭微按了22的樓層鍵,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從鏡面反射中看了一眼湯檸:「怎麼感覺很沒精神的樣子?」
「昨天晚上那個文件寫到太晚了,」湯檸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沒怎麼睡好。」
「要喝咖啡嗎?」孟燭微大方地把咖啡遞到湯檸面前,「我沒喝過。」
孟燭微擦著正紅色的口紅,咖啡杯沿乾乾淨淨的,確實一口沒喝過。
湯檸餘光瞥見她的指甲,好像又是一款新的。
她差不多每半個月都會換一套指甲,不是日常款,是那種加長帶甲片的,上面會有各種閃閃的裝飾。
湯檸曾經陪顧梨做過,做一次要好幾百。
「我喝咖啡晚上會失眠,」湯檸忙擺手,「不用了,謝謝。」
「哦,好,不過咖啡還是挺提神的,怕失眠的話你可以去買一杯decaf的,有時候聞聞咖啡的味道我都精神。」
「嗯嗯。」湯檸不帶敷衍地點頭。
孟燭微把手上的咖啡從一隻手換到另一隻手:「啊,好燙啊,忘記問他們要sleeve了。」
孟燭微是留學回來的,平時說話喜歡時不時夾雜一些英語。
其實有時候或許不是刻意顯擺,只是在國外這些單詞用習慣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中文該怎麼說。
其實湯檸倒是不反感,只是有時候留學生之間秒懂的單詞湯檸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
大部分時候湯檸連蒙帶猜還能湊合著聽,不過也有時候實在搞不明白,比如剛剛那個單詞。
她偷偷拿出手機假裝發消息,其實是查了一下這個單詞,印象里sleeve是袖子的意思,所以她沒反應過來孟燭微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是指咖啡外面套的那個紙托。
或許沒留過學就不會知道這個單詞還有這個意思吧。
查完單詞的時候正好電梯到了22層,孟燭微踩著一雙高跟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經過前台進入辦公室就是地毯,高跟鞋的聲音變悶,連同她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