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誰都沒有想到,那個不曾現身的人居然會這麼果斷,上一秒剛剛說殺人,下一秒對方就直接在吳饒胸口上刺出了一個窟窿。
「道歉?」我憑什麼要道歉,吳饒哥哥站在地上,對著森林,冷冷地問道,「你罵我奶奶,我為什麼就可以操你媽?」
「嗯?」暗處的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一時間呆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哧溜!
吳饒哥哥胸口的金光驟然消失,那縷金光一閃,又消失在了樹葉之間。
「饒饒!」吳阿叔叔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扶住吳饒哥哥,對著樹林,厲聲道:「閣下真的要插手我們的家務事嗎?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我侄兒出手,是打算跟我們吳家作對嗎?閣下可想好了要準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哼!吳家算什麼東西?我剛才還對這小子有點兒佩服。現在這一點點佩服都沒有了。你們吳家,太混賬!老混賬教出了小混賬!我原本還打算不管這件事情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管管,我倒要看看你們吳家到底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資格在外面裝大爺!」
「閣下不敢露面,是害怕我們吳家報復嗎?」
「呵呵!害怕?幾個喋喋不休的臭蟲而已,還沒有讓我害怕的資格!我看你們吳家除了這個小媳婦和她女兒之外,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不是懦夫,就是貪財鬼,不是貪財鬼,就是吃軟怕硬的軟體蝦!」
我們頭頂的樹枝,突然傳來瑟瑟之聲,一個人從枝頭上跳了下來!
原來,他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
原本,我以為跳下來的是一個英俊帥氣,瀟灑任性的大俠……小時候聽到的故事都是這種樣子的。那所謂的大俠一定很年輕,一定很英俊,一定是武藝高強,一定要瀟灑,一定要穿著白衣,偏偏出塵!
或許,這是每一個小女孩心中的英雄夢吧。
然而,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我很失望。他不是我想像中的瀟灑任性,風流倜儻的樣子。
他很醜,他很邋遢,他很難看,他很老!
蓬亂的頭髮,猶如母雞下蛋的雞窩一樣,凌亂不堪,還帶著許多的青苔和草屑。臉上毛茸茸的全部是鬍子,把他的臉全部給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樣貌。他的鬍子,猶如他的頭髮一樣,像一個雞窩,凌亂不堪,骯髒不堪!
他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白衣!就是一件全部是洞的毛衣,毛衣外面,還不倫不類地套著一件大衣!
他的褲子,更是慘不忍睹,那不叫褲子,應該叫布條!
他的肩膀上,扛著一把黑黝黝的刀,很普通,很笨拙的刀。他的眼神,就像是父親的一樣,永遠充滿了倦意,似乎在時候什麼地點都能睡下一般。
我很不喜歡這個眼神。
他落在了地上,刀依舊抗在肩膀上。
他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個勁地冷笑。
吳阿叔叔和吳饒哥哥也驚得目瞪口呆,說什麼也想不到對方會是這麼一個人。
「看來你們挺有背景的。」那個人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盯上你們了!」
沒有人會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包括後來我也沒有想明白這句話終究是什麼意思,或許這個世界上能明白這句話意思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了。
「但是我也得給你們一點兒警告!」他說到這裡,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吳阿叔叔的機甲,用一個異常巧妙的手法輕輕一扭!
咔嚓!
一聲清脆之極的聲音響起。吳阿叔叔手臂那一部分機甲,竟然硬生生地被他擰斷!
我開始佩服他了,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們覺得自己有機甲是不是很牛?哼哼!這種破爛,在我眼裡就是辣雞!用手都擰得斷!」
後來想起這個事情,雖然覺得那古怪的毛鬍子人有取巧的嫌疑,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用手把機甲給擰斷了。
他擰斷機甲的地方,正式那款機甲一個致命的弱點。
吳阿叔叔的臉徹底成了黑青色!他看著自己斷掉的機甲,沉默不語。
他知道對方還是留情了的,否則的話,他的手臂也被對方連帶著擰斷!
「滾!」那個毛鬍子人冷冷地喝了一聲,將肩膀上的黑刀取下。他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個,要麼滾,要麼我就動刀子了。
吳饒哥哥看了吳阿叔叔一眼。吳阿叔叔微微搖頭,一聲不吭,攙扶著吳饒哥哥,灰溜溜地逃跑了。
我站了起來,看著他,很認真地道:「你好醜,但是我喜歡你!」
他微微愣住,自嘲一笑:「我……很醜嗎?」
「當然丑啊!像一個野人!」
「你這小娃娃,野人就很醜嗎?」
「它們渾身都是毛,當然丑啊!但是他們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他搖了搖頭,顯得很無奈,把黑刀從肩膀上取下,猶如變戲法一般把刀在手中一揮,那把很長很長的刀居然就消失了。
我突然覺得很好玩,問道:「……你……把刀放在什麼地方去呢?」
「鬼靈精!」他走過來,伸出手就打算給我一個油地瓜……也就是敲我的頭……在我特別調皮的時候,母親也會敲我的油地瓜。
青靈盒綻放出來的白光照亮了很大的地方。
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近距離之下,是真的看清楚了。
他其實不老,只是鬍子特別長。另外,他的眼睛也不似父親那般混濁無力,沒有一點兒精氣神。
相反的是,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母親的眼睛一樣清澈,剛才那種無力只是他裝出來的。
但是我在他的眼睛深處也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一種我不懂的情緒。
那種情緒,會讓讓他的眼睛變得暗淡……不是混濁,是暗淡;那種情緒,也會讓他的眼睛有一股魔力,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沉醉進去。
我很喜歡他的眼睛,就像喜歡母親的眼睛一樣,可是又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他也看清楚了我,手停在了空中……莫名其妙地停在了空中。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臉上,目不轉睛,一動不動,似乎是要看出什麼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