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轉向跟前的丫頭,關切的問道:「阿霜,你家一娘情緒可還穩定?」
被喚作阿霜的丫鬟皺了皺眉,搖頭回道:「奴婢還未見到一娘,只是聽阿沁說一娘醒來行為有些古怪,阿沁擔心一娘,便讓奴婢先來回稟大夫人和二娘子。」
「哦,是得看緊些」,二大娘子點著頭,認真凝視著齊氏,叮囑道:「兄嫂,你先回去好生照看寧兒吧,我這便讓人去請醫師再過來一趟,至於其他的事情......」
說到此處,她忽的頓了頓,思考了一番後又喜笑著道:「其他事情兄嫂也不必急於一時,慶王爺嘛,好歹是皇親國戚,不會為了這事太過計較的,呵呵。」
她的話聽著雲淡風輕,但「皇親國戚」四字卻如一記重錘砸在了每個人心中,自是意味深長,讓人要好生回味一番。
而出乎意料的,齊氏僅是露出冷冷的笑意,隨後便攙著阿霜疾步朝著西院的方向行去。
目送著主僕二人走遠,二大娘子那張笑臉頓時不見,面向蘇景時隱藏在心中的怒氣也隨即顯露出來。
......
內院西邊的一處廂房中,暖暖的霧氣包裹著整間屋子,撲鼻的香氣從浴桶中發散,漸漸瀰漫開來,繚繞在屋子裡面,讓整個廂房都充滿了慵懶的氛圍。
蘇寧泡在浴桶里,眼神顯得有些呆滯,一旁的阿沁默不作聲的握著木瓢將溫水一瓢一瓢從她肩頭澆灌下去,當溫水觸到蘇寧身上時,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阿沁急得連忙詢問:「可是水溫太燙了些?」
蘇寧麻木的搖了搖頭:「不會,挺好的。」
「那是不是一娘哪裡不舒服?」
蘇寧嘟著嘴輕輕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卻只是隨意的打量了眼她,然後又充滿困惑的望著頭頂上的半截白綾繼續發呆:「你說你們家小姐難道就因為慶王府的婚事才想上吊自殺的嗎?」
她也大抵清楚古代的女子對於自己的婚事沒有什麼選擇權,可如果不能嫁給愛情,能得一身富貴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這慶王府聽起來也該是皇親國戚出身,總歸是尊貴的。
誰知阿沁聽著她這番話甚是費解,一頭霧水的支支吾吾道:「我......我們家小......小姐?那......那是?」
「哦,就是你口中的一娘」,蘇寧指了指白綾:「她為何這般想不開?」
阿沁更加無語,覺得她家蘇一娘是糊塗了,甚是無奈的道:「一......一娘,這......這事,奴婢......」
蘇寧看著她那張小臉蛋憋得通紅,突然恍然大悟過來,輕拍著額頭喃喃自語道:「哎呀,我怎麼這麼傻,我怎麼會......我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阿沁有些心疼的在她肩頭拂了拂:「一娘剛醒過來,就不要去想這些糟心事了,反正那趙家郎君也不是什麼好人。」
「趙家郎君?」,蘇寧心頭一凜:「那又是誰?」
「???」
阿沁驚訝著都不知該如何答話了。
真不知蘇一娘是在裝傻充愣,還是故意如此。
結合前後種種,阿沁這才意識到她家一娘可能是忘記了些事情。
倘若真是這樣也算是件好事,反正是傷心事,沒什麼好提起的,於是她便自作主張的圓說道:「那個、那個人其實也就是個很壞很壞的傢伙。」
「哦,那倒是沒什麼好了解的」,蘇寧配合著點了點頭,但也覺察到這小丫頭並未說實話。
既然她刻意在隱瞞些什麼,自己也沒必要再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