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
「抱著你,不冷。」
蘇玉起了身雞皮疙瘩:「你帶我來這幹嘛?」
「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
「什麼?」蘇玉不止一點的懵。
江辭晃著走到燭台邊,拿起上面的火摺子,將屋內的燭火全部點燃。
整個屋子明亮起來,蘇玉盯著面前牆壁的畫,定在那腳底像灌了鉛。
畫中的女子與自己一般無二,眼中神韻與唇邊笑容栩栩如生,仿佛正是自己離開人間站到了畫中。
「這是...」
江辭走到畫卷前,抬手撫過畫中人的眉眼:「我畫了一年又一年,這是最像的一副。」
畫紙微微泛黃,看著不是近前之物,蘇玉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環顧整間屋子,裝潢如藏寶閣,擺了幾排的博古架,架子中央放著一張羅漢床。
而架子上的東西,有她熟悉的,也有她陌生的。
她走到一處架子前,拿起安置在筆架上的筆,寫了太多字,筆尖的毛已經磨損得很嚴重。
蘇玉轉動筆身,看到刻得粗陋的兔頭,她不由得怔了下。
「這是我送你的狼毫?竟然留到了現在?」
「可惜磨損嚴重,沒法用了。」江辭目露遺憾。
蘇玉將筆放回,往一旁走去,越走越看,心中就越是震驚。
「這是我的手帕,我的箭,我的髮帶...」
「這支簪子斷了我明明已經丟了啊。」
「這不是我編的瘸腿螞蚱嗎?還有紙鳶....這孔明燈你沒放?」
蘇玉停在許多碎塊前:「這是兄長送我的硯台,打架時摔碎便沒再要了。」
「這是什麼?」蘇玉拿起旁邊的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玉塊。
「是你玉佩磕掉的碎塊。」
蘇玉環顧四周,架子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的,丟了的,不知哪裡去了的,還有曾經送給江辭的。
她不知該怎麼形容心底的情緒,既覺得震驚又覺得害怕。
怎麼會有人,能將另一個人的物件收集滿滿一屋子,做了個藏寶閣出來?
那隻狼毫筆,是她為兔子向江辭賠罪的,本都沒指望江辭會用。
蘇玉的心和腦子很亂,她現在相信江辭對自己的感情,但她沒有想過江辭的喜歡會如此病態。
衣角布料和她胡亂寫畫的紙便罷了,可她甚至看到了帶血的紗布,誰會把別人受傷後的紗布收集回家?
「阿辭...你..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江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包含了漫天星河,他走到蘇玉身邊,小心翼翼地將蘇玉抱入懷中。
「我不知道,我入書院看到你的第一日便想這麼抱著你,或許,或許你來找我還兔子的時候,我的心就在你身上了。」
那是六年前他們剛剛相識的時候,江辭已經喜歡了她六年?
「可你沒有說過。」
江辭的手緊了緊:「我不敢,你那麼喜歡他,根本看不到我。」
他將頭埋進蘇玉的頸窩,聲音悲傷到哽咽:「玉兒,為什麼不能回頭來看看我呢?為什麼我不敢說,為什麼要把你交給那個偽君子,明明我才是真的愛你。」
「阿辭..」蘇玉心裡有些難受,放在前世,即便江辭說了這些,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江辭抱起她將她放倒在床上,一遍一遍撫過她的長髮,眼中含著無限的深情。
「我想你時,便會住在這裡,我從前從不敢奢望能這樣抱著你,在藏著我不可告人的心思的房間裡,玉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噁心...」
「我只是...有些害怕。」蘇玉實話實說,這滿屋子的東西,讓她覺得害怕。
江辭的神情落寞下來。
蘇玉仰起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淺淺笑了笑。
「但是我喜歡你,就不怕了。」
江辭眼中的光愈發亮起來,他回吻過去,這次的吻克制極盡溫柔,想嘗遍屬於心上人所有的味道。
纏綿的一吻殆盡,江辭撫上蘇玉的臉頰。
「玉兒,可不可以?」
「什麼?」
江辭用不斷的親吻和手上的動作回答了她,蘇玉盯著那雙醉意更濃的眼睛掙扎了下,卻被對方抱得更死了。
「阿辭..阿辭。」蘇玉別開頭努力往外推著江辭,「阿辭你等等..這太硬,我不舒服,而且好冷,我們回去吧,今天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江辭語氣像個孩童,可手上卻愈發不安分,探進袍子握住她的腰慢慢向上遊走。
「別..」蘇玉抓住他的手,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玉兒,求你了..」江辭貼在她耳畔,一邊哀求,一邊親吻她的耳垂。
「我等不及,我要你,我想要你,我們不是夫妻嗎?可不可以徹底成為我的人,真正的在一起,求你了玉兒。」
江辭說著已有哭腔:「讓我留住你好不好?我好害怕,玉兒,我不知道要怎麼留住你...」
「阿辭你..你...」
不知是惻隱之心,還是被撩撥動了情,蘇玉鬼使神差也環住江辭的脖子,開始笨拙地回應。
像是久旱之地,忽得甘霖,江辭閉上眼睛,每一個吻都帶著無盡的愛。
衣衫退去,蘇玉緊張得有些打顫,她抓著江辭的手臂慢慢閉上眼睛,唇上的吻落在鎖骨。
輕柔的吻漸漸停止,沒有衣物遮蓋的身體,讓蘇玉更加緊張、冷得僵硬,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身上的人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良久,蘇玉身上越來越冷。
「阿辭?」
這樣就是圓房了嗎?那是可以回去了吧。
「阿辭,太冷了,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我覺得我們要染上風寒了。」
「阿辭?」
蘇玉推了推身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她托起江辭的頭,那人眼眸緊閉,鼻息均勻,儼然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