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眼淚模糊了整個世界,心痛到無法呼吸,整個身子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力量。
景音弦與李舒的婚禮定在教堂,真是令人諷刺。
教堂里只有李舒、景音弦、神父三個人。
李舒身著一身潔白的婚紗,長長的裙擺拖地,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明媚如初,這一瞬間,他竟覺得恍若深歌。
如果真的是她,還有多好。
兩人互換戒指,彼此親吻。
李舒除了幸福還有悲傷,她終於得到了景音弦,她流下淚來。
深歌到達英國機場,段星闌居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抱著孩子衝上去,質問段星闌:「怎麼回事!」
「他之前賣出的股份有了糾紛,他不得不回去處理。」
深歌搖著頭:「我不信!我不相信!你騙我!」
「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段星闌安撫情緒激動的她,「過幾天他就來英國了!」
「我不信!我有預感!他拋棄我了!我早就有這種預感了!他拋棄我了!他真的拋棄我了!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是你想多了。我帶你回家。」
「你說,你告訴我!你肯定知道原因!對!不久前,你還打過他!你肯定知道為什麼!你告訴我!」深歌完全不顧及別人的眼光,就這樣對著段星闌大吼。
段星闌無奈:「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訴你。」
段星闌帶著深歌回到了景音弦為她買的別墅里,家裡一應俱全,還有保姆。
安排的這麼好,就是為了離開。
深歌將輓歌放在嬰兒床里,她掏出手機,想要給景音弦打電話,卻見手機屏幕上有兩條郵箱視頻的消息。
她點開來看,一條是李舒與景音弦的床戲,一條是李舒與景音弦結婚的視頻。
她震驚在原地,不敢相信,仿佛全世界都沒有了聲音。
手機從顫抖的手中滑落,她全身冰冷,眼睛疼得厲害。
段星闌扶住她:「你沒事吧!」
深歌心中鬱結,充滿了絕望,憤怒,她不知拿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段星闌,歇斯底里:「滾!你們都給我滾!你們都是騙子!騙子!你們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你冷靜一點!」
「滾!我不想看到你!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深歌臉色蒼白,情緒激動,一雙血紅的眼睛像隨時都會爆裂,她感到喉嚨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一年後……
窗外大雪紛飛,深歌灌著紅酒,面如死灰。
李舒和景音弦在家裡,過著足不出戶的日子,家裡堆滿了外賣,屋裡一股惡臭。
當景音弦將針頭插進脖子血管,他的手輕輕的按壓,液體輸入進去,他感到全身的放鬆,隨後他的身體一抖,猛然閉上眼睛,毫無徵兆且安靜的死去。
「你怎麼睡著了。」李舒躺在他的懷裡,也將針頭插進脖子的血管,待液體進入身體以後,她悶哼了一聲,便跟著去了。
警方發現的時候,兩人的屍體都已腐爛,家裡臭氣熏天。
深歌看見這則新聞的時候,只是靜靜轉過頭去,在沙發上坐了一天一夜。
音弦,音弦,終是彈奏了一曲肝腸寸斷,終世離殤,一合一離,盪氣迴腸,以歌最後咽息的尾音落幕,像極了蟬那一雙薄弱卻努力振動的翅膀,最後的結局仍歸於塵土,從此沉睡,不再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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