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然。他雖腦瓜直,可到底跟了皇帝這麼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還是具備一些政治智慧的。
到底是司禮監掌印,皇帝又毫不藏私的手把手教,哪能沒有丁點進步?
「這可不簡單。」朱厚熜說道,「當商紳徹底做大,朝廷就殺不了了。」
「因為執行權部分?」
「不錯,有長進!」朱厚熜欣慰點頭,天天教,日日教,總算讓這榆木腦袋開了點竅。
只是,竅是開了,卻是開的不多。
黃錦苦著臉說:「朝廷都殺不了,那不還是沒辦法嗎?」
「李青殺。」朱厚熜輕聲說,「野蠻粗暴,不顧律法,毫無道理的殺,真正的核心人物一死,便一了百了。」
黃錦呆住。
朱厚熜伸了個懶腰,說:「命沒了,就什麼也沒了,昔年漢高祖劉邦死後,呂后當道,其實權不亞於唐之武曌,可結果呢,她一死,呂家幾乎被屠戮殆盡,之後還有霍光,一般無二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權力再大,財富再多,當真正的核心人物一垮,就成了空中樓閣,甚至都不用管它,便會轟然倒塌」
「這樣麼」黃錦震驚。
原來高端的鬥爭竟是這般樸素
~
行路太過枯燥,朱厚熜忙碌之餘,便給點撥黃錦,希冀他能多長點腦子,自己也好將司禮監徹底交給他管理,省一些心力。
這一路,朱厚熜並不是無所事事,每日都會批閱奏疏,由陸炳負責,以八百里快馬加急,朝中奏疏源源不斷的送來
如此不可避免的耽誤了些功夫,可也不至於朝廷政令陷入遲滯。
朱厚熜到底沒有放權,人雖離開了京師,但權力依舊牢牢掌握,絲毫不給內閣決策的機會。
二十出頭的朱厚熜異常熱衷權力,且精力旺盛,不會因為辛苦就懈怠,從而葬送了好不容易營造的局面。
這時的朱厚熜完全稱得上一個好皇帝,一代英主!
哪怕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
…
皇帝儀仗自三月初六從京師出發,臨近金陵城時,卻已四月初九,都立夏了。
就這,還是緊趕慢趕。
今日天不亮,李浩便起了,換上了侯爵袍服,梳理長發,鬍鬚好一通忙活,乘轎子去直隸六部,後又隨六部官員一起趕往金陵城前,恭迎聖上
等啊等,直到紅日高升,皇帝儀仗才不疾不徐的緩緩駛來。
由吏、戶、禮、兵、刑、工部尚書,都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六部九卿領銜,烏央烏央的官員在後湊人場
好一番場面之後,直到午時初,朱厚熜才終於入駐南皇宮。
不待他喘口氣,六部九卿便再次請求面聖,積極匯報工作
年前就得知了皇帝要來,這都小半年過去了,自然個個纖塵不染,與其說是匯報工作,倒不如說急著在皇帝面前露把臉
運氣好的話,興許能進京也說不定呢。
南直隸養老院,是誇張的說法,實權是有的,可跟京師沒比,就差了太遠太遠畢竟,這裡可沒有天子。
如今天子來了,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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