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的空氣。
自己好像是拒捕犯法了,然而總不能束手就擒哪。
媽的,那一下打得她真疼!
「娘,不怕。」她說,「咱們在泊子裡藏到天黑,除非他們有無人機,我不信還能找到咱。」
阮婆婆:「什麼雞?」
阮曉露沒吭聲。她開始意識到這不是夢。倒霉催的。
從現在起,言行得謹慎,至少不能嚇著人家老婆婆。
阮曉露低頭打量自己。這是個常年勞作的漁家女的身體,從頭到腳健壯有力,雙手十指都有繭。雖然比不上她在國家隊巔峰時期的狀態,但在普通人中已經算是百里挑一。
阮婆婆也在打量她,雙手合十,不住念佛。
明明看到小六撞豁了腦殼,有出氣沒進氣,眼看是個死人;誰知她又奇蹟般活了過來,而且整個人的氣質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具體是什麼變化,阮婆婆說不清——總之,好像沒有過去那麼憨傻莽撞了,一舉一動都挺有條理,整個人有一種清醒的活力。
阮婆婆關心地問:「乖兒,還疼嗎?」
阮曉露愣了一下,搖搖頭。
只見自己身上的破衣服豁了幾個口,露出一片片紅腫淤青。再摸摸腦殼,血已幹了,和頭髮亂糟糟地凝在一起。
雖然身受重傷,但阮曉露幾乎感覺不到不適。
她正常了,不再癱瘓了!
巨大的興奮感完全蓋住了物理上的疼痛。
在搖晃的小船上,她蜷縮腳趾,又伸開,感覺著自己的神經處處聯通,感覺著一束束流暢有力的肌肉。蘆葦盪浩然無邊。她想跑,想跳,想朝著地平線的邊緣一路狂奔
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擺脫那些暴力執法的龜孫。
她抓著船槳,往水泊深處搖盪。
這年頭沒有大數據沒有天眼,只要逃得夠遠夠快,要隱姓埋名大概不難。
誰知阮婆婆苦笑:「乖兒,這次多半又是你那天殺的兄弟惹了事,官兵要捕咱們也是應該。乖兒,聽娘的話,跑能跑到哪去,你靠岸,讓娘跟他們走」
阮曉露手底下更快,驚訝地睜大眼睛。
等等,我還有兄弟?
她自己叫小六,家裡除了自己就是老娘,自然以為上面五個兄姐都夭折了。
古代嘛,老百姓日子苦。
現在看來,自己這倒霉哥哥活得好好的,多半是犯事兒了,躲遠了。
難怪官兵氣勢洶洶來抓人,連坐啊!
——奈何不了個大小伙子,還奈何不了你們孤兒寡母?
阮曉露不及多想。後頭官兵的小船已經追來。他們划槳雖然不熟練,架不住力大。這片水面開闊,眼看自己的小船就要現形。
她加快了速度,繃緊了全身肌肉。簡陋的木槳板吃力地切開水波,攪亂密密麻麻的水草。直到——
咔嚓!
船槳年久失修,被她超負荷使用,又纏了水草,終於力不從心地斷了。
阮曉露來不及收力,握著半截木柄,差點翻下水去。
小船原地打轉。後頭官兵叫罵聲混在霧裡,逐漸逼近。
阮曉露:「」
她辛辛苦苦穿越一回,不帶這麼折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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