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讓他有些不自在,好在這裡的玻璃是單向的,外頭看不到。
葉行洲在他耳邊問:「上次是站在這裡看的煙花?」
祁醒勉強「嗯」了聲,喘聲更重,身前貼著的窗玻璃冰涼,身後壓著自己的胸膛卻一片火熱,讓他冰火兩重天,格外亢奮又格外煎熬。
「好看嗎?」葉行洲問,舔去他臉上覆的汗。
祁醒覺得癢,更多的是心癢,艱聲說:「你上回,已經問過我了。」
葉行洲:「你沒有回答。」
他沒有回答嗎?祁醒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已經想不起來當時說了什麼,喉嚨滾了幾下:「好看,但你不在,我一個人看沒意思……」
「我就在下面,」葉行洲聲音不斷鑽進他耳朵里,「車停在院子外頭。」
——就在院子外頭?
祁醒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向窗外,這棟別墅是他來這裡念書前他爸特地購置的,他的房間在二樓,窗外樓下是個院子,外圍一圈都是灌木,院子處於斜坡道路的上方,如果葉行洲的車就停在院子外斜坡下沉處,被灌木遮擋視線,他確實看不到,更何況那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山上的煙花海,完全沒有看其它。
祁醒緊咬住唇,隱約懊惱:「你當時沒說。」
「說了也沒用。」葉行洲啞道。
身體緊密相貼,他的吻仍在自己臉頰和頸後遊走,祁醒不斷吸著氣,勉強想到:「你在外頭,根本看不到我吧。」
葉行洲:「嗯。」
祁醒:「那你當時,在這裡等了多久?」
葉行洲低喃:「一整夜。」
他在這裡等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祁醒出門上學,車開出去時,才從半落下的後車窗外,瞥見了他想見的人一個模糊的側臉。
那一整天他跟著祁醒上學、去圖書館,始終沒有現身。
祁醒不知道,他其實陪了他一天一夜。
如果不是那樣,他自己也堅持不了這十八個月。
祁醒心頭的熱浪反覆翻湧:「你也沒說過。」
葉行洲:「說了你要哭鼻子了。」
祁醒:「你他媽——」
葉行洲貼著他,不斷廝磨,他受不住地渾身戰慄:「別、別弄了,嗯……」
葉行洲再次提醒他:「噓,這邊房子的隔音似乎都不怎麼樣。」
「你又欺負我。」祁醒蹙著眉抱怨,身體裡的熱意橫衝直撞,這個混蛋卻還故意說這種話,分明就是在欺負他。
葉行洲總是這樣,一面深情款款,一面禽獸不如,讓他無從招架。
葉行洲並不否認,這麼久了,他對懷中人的渴望早已壓抑到極致,想做的事情遠不止是這樣不痛不癢地「欺負」,是因為對象是祁醒,他才生生忍耐住了骨子裡的施虐欲。
「祁醒,」葉行洲呢喃他的名字,「看著我。」
祁醒艱難轉回頭,被葉行洲掐住下巴與他纏綿深吻。
到後面他們換成面對面的姿勢,祁醒背抵在窗玻璃上,被葉行洲抱入懷,葉行洲抬起他一條腿到自己腰上,重新扣住他的手,親吻再次覆上:「跟著我。」
祁醒發不出更多的聲音,只能跟隨他步調沉淪,如他所願。
十點半,祁醒洗完澡回來時,先一步出來的葉行洲裸著上身隨意靠坐在窗台上,正在抽菸看窗外的夜景。
聽到腳步聲葉行洲回頭望去,煙霧背後的那雙眼睛盯著祁醒裸露的脖頸和胸口上大片的紅痕,微眯起眼。
祁醒走上前,也往窗台上一坐,躺下枕到了葉行洲腿上,仰頭看他。
葉行洲嘴裡還咬著煙,垂眸回視他。
安靜對視片刻,祁醒問:「乾爸爸,你的菸癮是不是比以前又大了?」
有一段時間葉行洲抽菸抽得少了些,現在一年多沒見,他似乎又跟以前一樣了。
葉行洲:「以後會注意。」
說是這麼說,他卻沒有掐了煙的意思,這房間裡也沒有菸灰缸,還得一會兒出去外頭。
祁醒依舊盯著他的臉,他的下巴上有冒頭的青渣,從這個角度看,吞雲吐霧中的葉行洲模樣確實有些不一樣。
「是不是想我想得又每夜孤枕難眠?只能靠香菸續命?」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這次葉行洲卻輕易承認了:「嗯。」
祁醒嘴角的笑意一滯,不知該怎麼接話。
最後他嘆了口氣,抬手搶下葉行洲的煙叼自己嘴裡,半天才鬱悶說:「回去我搬去跟你一起住吧。」
這次不管他爸再怎麼反對,他都決定了,而且他爸要再反對也沒道理。
「回去我幫你去搬家。」
葉行洲也只說了這一句,手搭上祁醒光裸的後背,慢慢摩挲了一下。
冰涼的手心讓祁醒略微瑟縮,葉行洲彎腰下來,順走他的煙,回自己嘴裡深吸了一口,重新吻上他。
嗆人的煙味在唇舌推擠間流竄,祁醒很快側頭,皺著眉咳嗽起來。
葉行洲始終垂眼盯著他,指腹擦去他嘴角牽出的口涎。
「剛見面就犯病了你,」祁醒罵著,翻身坐起來,爬回葉行洲身上,搶過他的煙就在窗台上捻滅,待會再收拾吧,「我又沒得罪你,一直折騰我做什麼?」
葉行洲:「你還有精神?」
祁醒看看牆上的鐘,還早呢。他貼身往前,小聲問葉行洲:「還要做嗎?」
葉行洲的視線停在他鎖骨處顏色最深的那個印子上,低頭,再次咬上去。
祁醒輕「嘶」,疼痛和快意一起襲來,難以抵擋。
「葉行洲……」
「嗯?」
「別折騰我了,你這樣我難受。」
葉行洲一頓,抬頭看去,祁醒眼神埋怨,蹙著眉,像確實不太好受:「抱歉。」
他其實就是覺得不夠而已,真正見到了人,再親密的交纏還是覺得不夠。
不過很快就會好的,只要祁醒回到他身邊,就會好的。
祁醒抱住他的腦袋,繼續親他:「混蛋,以後再不要跟你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