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給莊家爭光,我心裡愛她還來不及,哪裡就捨得怪她了。」
這倒是心裡話,她一向覺得那些書啊、詩啊的最是難懂,很佩服有學問的人。
再者,老太太是繼室,陳氏的丈夫是老太爺原配所出,老太太也知道人家不會把自己當親婆婆尊敬,所以平時相處非常客氣,從不做要求。
&子勤奮是好事,只有一條不得累壞了,要不然我這個做祖母的可不依的。」
對著陳氏和顏悅色地說了幾句,老太太這才轉頭道:「……明憲出事,大家都著急,連薛姨奶奶都坐不住了。」
目光落到薛姨奶奶身上,有掩飾不住的不喜。
薛姨奶奶立馬道:「聽老太爺說憲小姐病了,我過來看看。」
她說著將一個食盒放在桌子上,好像沒看到老太太厭惡的神色一樣,語氣格外真誠溫婉:「我做了憲小姐最愛吃的蟹黃包。」
莊明憲根本不愛吃蟹黃包,薛姨奶奶卻故意說這是她最愛吃的。
按照她前世的脾氣,再加上對薛姨奶奶的厭惡,必定跳起來對薛姨奶奶說難聽的話了。
而且她頭上有傷口,螃蟹是發物,吃了之後會導致傷口感染化膿。
前世這個時候她或許不知道,但現在,她可以肯定,薛姨奶奶絕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這般純良。
莊明憲能想到,老太太自然也想到了,她眉頭一挑,目光銳利,當場就想將放在桌子上的蟹黃包打翻。
莊明憲眼明手快,先她一步阻止了她,並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一個蟹黃包,作勢要吃。
堪堪放到嘴邊,卻驚呼一聲「好燙」,手一抖,蟹黃包就骨碌碌掉在了地上。
……
老太爺昨晚是歇在薛姨奶奶院子裡的,因為去了長房,所以今早起得格外遲些。
早上見趙嬤嬤給他送衣裳,服侍他洗臉梳頭,他有些不高興:「薛姨奶奶呢?」
從前薛姨奶奶最是小意溫柔,處處以他為尊,這種服侍的事情更是做的非常到位,難道因為他太寵著薛姨奶奶,所以她就恃寵而驕了?
趙嬤嬤笑著解釋:「昨天長房那邊送了兩簍螃蟹,薛姨奶奶知道您最愛吃蟹黃包,一大早就起來,親自去小廚房做蟹黃包去了。」
老太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等到吃飯的時候,趙嬤嬤把早飯連同蟹黃包端上來,道:「薛姨奶奶知道憲小姐病了,特意把蟹黃包給憲小姐送一份。」
老太爺吃了蟹黃包,心裡舒坦,正準備出去走走,就聽到趙嬤嬤小聲嘀咕:「……姨奶奶怎麼去了這麼久?該不會又被憲小姐與老太太欺負了吧?」
&說什麼?」老太爺虎了臉,不高興地問:「老太太與明憲什麼時候欺負薛姨奶奶了?」
趙嬤嬤目光閃躲,吞吞吐吐:「老太爺……沒什麼……」
她越是這樣,老太爺越是覺得有事,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
&上個月過端午,薛姨奶奶做了粽子,好心好意給憲小姐送去,憲小姐不領情,把粽子扔到地上不說,還罰薛姨奶奶跪在迴廊下曬太陽。」
趙嬤嬤焦急道:「姨奶奶回來躺了好幾天才歇過來,她明明受了大委屈,卻一直瞞著不讓告訴您。」
老太爺越聽,心裡的怒火就越是忍不住噌噌噌地朝外冒。
他們這種詩書傳世的人家,小姐們個個都是謙讓有禮的,偏偏出了明憲這個孽障,小小年紀不學好,跋扈刁鑽,淨做無禮之事,照這樣下去,遲早要弄出大事來。
他氣得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個孽障,越發無法無天了。」
想他一生只有兩個孩子,小兒子不僅容貌與他肖似,聰明伶俐勁更是與他如出一轍。不到二十歲就中了進士、考中庶吉士,是他最疼愛的孩子,更是他的驕傲。不料竟為了一個女子與他離心,幾乎到達反目的境地,直到他得了重病,臨死前父子倆個才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