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無妨,看著也不像什麼有企圖的人,暫時收著,傷好了便放走吧。」瀟辰黝黑的眸子晃了晃,便揮揮手轉身進了房間。
臨淇看著瀟辰的背影,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這人何事都好,就是太易相信他人。
夜皺了皺眉,恍惚中,似聽到有人在談論,其中一人有著好聽的嗓音,溫和中卻不失氣勢。
「可是醒了?」仍是,這個聲音。
瀟辰看著那人眉間微微聳動,笑著端起桌上的藥,走近。
夜感覺到身旁有人的氣息逐漸接近,緩緩地睜開了眼。
黝黑中,閃過一絲嫣紅。
瀟辰看著覷著自己一言不發的女子,英氣的眉皺了皺,隨又勾起嘴角,將手中的藥遞了過去。
夜轉了轉眸子,看著瀟辰遞過來的藥,沉默不語。隨意地掃視了一遍房間後發現屋內沒有銀的氣息,忽的便坐了起來。
瀟辰被夜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隨即趕緊收回端著藥的手,看著夜,心中正疑惑著這人不是有傷怎的動作這般大,之後便馬上被夜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限制了身體。
不是限制,而是,被這樣的氣息籠罩之後,她完全失了行動的念頭。
「誒,夜,我很好。」銀狼感受到夜的氣息,直接從房頂跳下,進了屋子。
瀟辰感覺到,當銀狼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夜身上的殺氣便完全消失了。
毫無痕跡。
銀狼看著夜的雙眸,說道:「這位將軍可是救了你,夜。你這人怎的還是這般不看著周圍,毛毛躁躁的。」
「這位姑娘···」瀟辰緩了好大一陣才恢復,她看著靠在床頭仍是一言不發的夜,心中的震驚似要將她淹沒。
這人,身上的殺氣,絕無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積攢的。
「將軍,」銀轉過身走近瀟辰,眯起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銀光,她並不打算解答瀟辰的疑惑,只是接著說道:「夜方才說她感到很抱歉。」
瀟辰錯開身子看著面容上毫無表情,仍沒有開口的夜,有些懷疑銀傳達的歉意,「連姓名也不可過問麼?」
「啊抱歉將軍,我家主子,不會說話。」銀眯起雙眸,朝瀟辰勾了勾嘴角,「如若將軍想知我二人的姓名,告知將軍也無甚不可。」
「如此,無妨,我也不便多問。」
「那麼,多謝將軍的搭救,我們二人便就此告辭。」銀看了看覷著自己一言不發的夜,好似在猶豫什麼,不一會兒卻屈服在夜那毫無波瀾的雙眸下,無奈地扶起了夜,便準備向外走。瀟辰看著垂眸,安靜的不發一言的夜,忽的,夜如同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一般,抬起頭同自己對視。
那雙眸子,只是普通的墨色,透出普通的受傷後的疲倦,卻,莫名地覷著覷著,會認為,那雙眸子會說話。
比如現在,瀟辰總覺著那雙眸子在表達著幾分歉意。
瀟辰笑了笑,沾滿笑意的眸子裡,對著那雙沉默的眸子傳達著,一絲善意,和九分笑意。
夜看著那人的笑容,眸中出現一瞬的凝滯。
「你心情好像不壞,夜。」銀帶著夜跑出鎮子,落在一處隱蔽的叢林,便坐下歇息,「你何必急著離開,這才過了一個半時辰。待在那個小將軍身邊,養好傷再離開也無妨。」
「給,你的劍,沉死了。」銀解下背上的劍,扔向夜。
夜接過那柄刻著楓葉紋章的劍,看了看笑著的銀,不語。
「不過那個小將軍,倒是個心軟的主兒,模樣也生得極好。」銀從鎮子出來的時候順手從衣服鋪子買了兩件衣衫,出鎮子時兩人早已換上。
「我聽說,女帝瀟音希有個妹妹,武功了得,征戰三年,戰戰捷報,這小將軍不離十就是那長安公主了。聽說想要公主性命的人,回長安這一路,可是一個接一個······」銀自顧自的說著,眼角卻總時不時的瞟一眼夜,嘴角掛著不算很正氣的笑容。
夜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只是不願理會,抱著劍靠著樹幹閉目養神。
胸口的傷還在自我癒合,癒合過程中血肉的拉扯蠕動,不可謂不疼,然這對她來說是早已習慣的疼痛。
只是流失的血液太多,空腹感和喉嚨間的渴意,讓夜有些不平常的煩躁。
那個女子,周身有金色龍炎之氣護衛著,即使遇上什麼,也不會是在這種路上遇險。
「誒,夜,你有在聽嗎?」銀看著閉上眼好似睡著了的夜,偏過頭看向鎮子的方向,方時打趣的笑意不再,滿眸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