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a轉過身,半抱著她,輕哄道:「阿姨,別害怕,這就是我剛剛跟您說過的,對我很重要的人。」
夜母聽到Ella說的話後,才小心翼翼地把頭抬了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夜九卿身上。
當她和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對視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時之間,她眼底那份恐懼和小心翼翼都沒有了,倒是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霜霜,他是誰?」
夜母抬起手,指著夜九卿,轉頭看著Ella問道。
Ella笑了笑,道:「他叫夜九卿。」
夜母聞言,重複地低喃了一句他的名字。
突然之間,她猛地轉頭,重新看著夜九卿,問道:「你姓夜?你跟夜崇天是什麼關係?」
她雖然神志有些混亂,但有些事有些人,她還是知道的。
Ella和夜九卿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記得夜崇天的名字。
其實,醫生也給她檢查過,她的大腦沒問題,只是可能因為受了刺激,加上長期被囚禁的緣故,導致她對外界的人很敏感。再加上,她瘦弱的樣子,看上去也有些瘋瘋癲癲的樣子,可實際上,她並沒有瘋。
夜九卿回答道:「他是我爸。」
「他是你爸爸?」
「對。」
夜母一瞬間有些失落地低喃了一句:「他結婚了……也好,這樣我也不用擔心他沒人照顧了……」
說著,她就放開了Ella,自己轉身走到了病床上坐下。
Ella和夜九卿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走了過去。
Ella蹲在她跟前,拉著她的手,說道:「阿姨,夜叔叔沒有結婚。」
夜母聽到她的話後,那雙有些空洞的眼睛不解地看著她。
「我沒有騙你,真的,至於其中的原委,等你的身體好些了,我再慢慢地告訴你,好不好?」Ella說。
她現在狀態不穩,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麼多的信息,也很難消化掉。
為了不讓她再受刺激,她也只能慢慢地告訴她。
好在的是,她還是很聽她的話的。
這一晚,Ella都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裡。
……
三日後。
這天早上,夜九卿依舊提著早餐來了。
但今天這個時間點,夜母還沒有醒。
Ella朝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然後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她看著他,小聲地說道:「媽還沒醒,讓她再睡一會,不用特意叫醒她。」
夜九卿點了點頭,然後他提了提手上的早餐,很明顯是在問她,那這早餐怎麼辦?
Ella拉著他,走出了病房。
然後又輕輕地把房門關上。
她轉過身,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我們就在這裡吃吧。」
裡面雖然空間大,但她還是怕吵醒了夜母。
夜母的睡眠質量不好,這幾天晚上,她睡得都不踏實不安穩,昨晚下半夜才真正地睡著。
所以,她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夜九卿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在哪吃都行。
兩人就這麼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吃起來了。
但夜九卿沒吃,他都是在給Ella遞吃的,相當於一張移動的桌子。
Ella夾了一個蝦餃,咬了一口,看著他,「你不吃嗎?」
夜九卿抬起手,用指腹擦了擦她嘴角的汁。
「我不餓,等你吃完我再吃,徐嫂準備了很多。」
Ella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蝦餃遞到了他嘴邊。
她還沒說話,男人張口就吃掉了。
「……」
她愣住了。
她其實不是給他吃的,她只是想讓他聞一聞香味,讓他忍不住,趕緊吃。
「不是,你……」她張了張嘴,道:「你怎麼能吃我吃過的?」
這是她咬了一口的。
而且,上面估計都還有她的口水都說不定……
夜九卿眉宇微挑,「你是我老婆,我為什麼不能吃?你吃過的又沒毒。」
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上一次,他也是這麼回答她的。
Ella想了想,罷了罷了,他吃了就吃了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的潔癖是不是被我治好了?」她問道。
夜九卿薄唇輕啟:「沒有,但面對你的時候,確實能治好。」
換句話的意思就是:只對你一個人沒有潔癖。
「……」
兩人吃到一半的時候。
身後的門「咔嚓」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夜母穿著松松垮垮的病服,走了出來。
兩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
Ella上前扶著她的手,「阿姨,你怎麼出來了?」
夜母一直盯著她看,並沒有說話。
但Ella卻察覺到了一點她的不對勁。
她的眼睛好像比前幾天的時候,明亮了很許多,也沒有那麼呆滯了的感覺。
而且這一次她醒來,居然沒有鬧,還自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前幾天,她只要一睡醒,沒看到她,就會鬧。
「阿姨,你怎麼了?」Ella又問道。
夜母問道:「你是霜霜?」
Ella不懂她這是怎麼了,但還是應道:「嗯,是我,阿姨。」
「霜霜,謝謝你,這幾天我應該沒有嚇到你吧?」
Ella微怔了一下,「阿姨,你這是?」
「對,我清醒了。」夜母朝她笑了笑道:「很抱歉,前幾天給你造成了麻煩,但也謝謝你,把我從那暗無天日的房間裡救了出來。」
她此時此刻,說話的語調都和前兩天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