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皺眉道:「不行不行,我這裡最便宜的毛料也要五百,沒有少的。」
女子又苦苦哀求,老趙還是不肯答應,開玩笑,他是不在乎這一百塊,可要這女人在這切跨了,在他的店裡要死要活的,真是他媽晦氣了。
阿彪等人見狀就開始拉扯那女子。
老趙鐵石心腸,旁邊卻有人心生不忍了,道:「老闆,不就是一百塊錢麼?我替她給了,這位小姐,你就挑一塊吧。」
老趙抬眼望去,說話的是金氏公司的敗家子,叫金峰的,人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可惜看樣子是個草包,不知道賭石這一行最忌諱血本無歸,借錢給這女人擺明就是肉包子打狗。
不過人家既然肯出錢,老趙也不好說什麼了,生意再小也是生意,接過金峰的一百塊和那女子的四百塊,指著地上散亂的一小堆個頭小點的毛料,「這些都是五百塊的,你挑一塊吧。」
女子隨手拿起了最邊上一塊,問:「這塊也是五百的麼?」
老趙點點頭,本以為女子要買那塊,暗嘆,這可真是天意,這塊根本就是他弄的假貨,看來這女人運氣實在差。
沒想到女子放下那塊,又拿起一塊道:「這塊呢?」
老趙又點點頭,女子卻又放下了,接連幾塊都如此問。
老趙不耐煩起來,叫道:「我說小姐,你到底要那塊,你這五百塊的生意別那麼麻煩好不好?」
女子被老趙這樣一嚇,便撿起一塊道:「這塊是剛才絆倒我的,沾了我的血,我要這塊可以麼?」
「行,你是要當場解石的吧,三兒,幫這位小姐解石。」老趙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卻直接下了命令。
一旁的夥計三兒立即從女子手中接過石頭,放在解石機上固定好,也不問女子該怎麼解了,今晚活見鬼,那麼多行家都打眼,他就不信這女人能有什麼好運氣,直接就攔腰那麼一切。
刺耳的切割聲響過之後,石頭被剖成兩半,略小一點的掉在了地上,白花花一片。
這女人果然沒有運氣,老趙暗嘆,眾人卻驚呼起來,出綠了。
老趙精神一振,湊上前去看,果然另一半隱隱透出一股綠色,旁邊早有人遞過一瓶水,三兒撒了幾滴上去,那綠更濃了,應該是芙蓉種的,水頭不錯,就不知吃進去多少?
幾個玉石商人習慣使然,當即問道:「小姐,這毛料你賣麼?」
女子看了一眼阿彪那群人:「當然要賣,不賣我今天能脫身麼?」
當即有人出價道:「我出五萬,小姐這綠不知吃進去多少,五萬不錯了,你要全解開萬一只吃進去一點點,可就一文不值了。」
「我說周老闆,撿便宜也不能這樣吧,人家大姑娘夠可憐了,你別嚇唬人家啊。」有一個黑胖男子邊譏笑旁邊的周老闆邊沖女子道,「小姐,我出十二萬,正好夠你還債,你就不用再冒險了。」
許是這黑胖男子出的價錢比較高了,先頭那個周老闆雖然一臉不平,卻也沒有在搶著出價。
女子似乎有些猶豫,小聲道:「我現在身無分文,總得有點路費回家吧?」
黑胖男子出的已經是高價了,也是看在這女子沒有十二萬脫不了身,一定不肯賣的份上,無人吭聲,女子只得把目光投向之前借錢給她的金峰。
金峰這時候卻沒那麼爽快了,望向站在他旁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
金峰這才道:「這樣吧,我出十三萬,小姐夠了麼?」
女子點點頭,將毛料雙手遞給金峰道:「這石頭是這位先生的了。」
賭石的人超過十萬的貨物一向是習慣銀行轉賬,這阿彪一賭場追債的沒這玩意,只說要現錢,這大晚上的還得去找提款機挺麻煩。
這時候老趙就出來做好人了,好歹這是他店裡今晚上賭漲的第一塊毛料,等於是替他做了免費宣傳,便道:「這樣吧,金少爺,您將錢轉到我的帳上,我將錢給阿彪。」
老趙做生意的就方才很多人買的那些毛料幾千到一萬也有付現金的,加起來他現在也有十多萬現金在手,阿彪顯然對老趙很有些畏懼,數完錢當即點頭哈腰帶著人走了。
女子這才放鬆下來,當即腳一軟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直喘氣,老趙直接又數出了一萬塊錢給她。
接下來眾人的焦點在了金峰手裡的石頭上,今晚唯一一塊出綠的毛料啊,當即都慫恿著金峰當場解出來,大夥興致那麼高,金峰自然也沒有掃興的道理,他也急著想知道結果。
這塊石頭最終解出來,是芙蓉種,豆綠色,水頭不錯吃進去很深,整個解出來像一個小湯碗那麼大。
這絕對值四十萬,只多不少,轉眼幾倍的利潤讓眾人羨慕不已,尤其是那個開出十二萬價碼的黑胖男子更是扼腕不已,區區一萬塊之差而已,他當初為什麼不大方一點呢?
好在區區幾十萬在這些玉石商人眼裡倒也不算什麼,若是上千萬的,他真是想要直接找塊毛料撞上去了。
旁邊人都圍著金峰觀賞那翡翠,只老趙注意到解石過程中,先前那解石的女子卻望也沒往那邊望一眼,坐在一塊大毛料上,捂著膝蓋直抽氣,似乎很疼的樣子。
老趙是個很合格的生意人,服務周到,這個女子在他店裡解出了翡翠,替他開了個好兆頭,就是他店裡的福星,見狀當即叫夥計拿來藥箱,取出一瓶藥酒還有創可貼等物。
「小姐,這是我家特製的藥酒,你擦擦傷口,很快就不疼了。」老趙這時候一掃方才的冷淡殷勤起來。
那女子看了老趙一眼。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不用了,一點皮外傷,一會就好。」
「小姐,您放心,這藥酒是我祖傳的,絕對管用,用後也不會留下疤痕。」老趙這時候看出了,這是個很年輕的女子,頂多二十出頭,以為是姑娘家愛美,怕擦上這些藥酒之後會留下疤痕什麼的,便耐心解釋。
女子還是搖搖頭,縮了縮身子,眼中似乎有些懼色。
老趙明白過來了,這女子是怕藥酒里攙了什麼東西吧?
「小姐,您放心好了,我們這小城在很多時候治安還是很好的,那什麼迷魂黨,搶劫甚至小偷之類的在我們這裡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的。」老趙笑著解釋,看到女子微微撇了撇嘴角,想到她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