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港城明星的歌,其實還挺不錯,可惜,總有人點這種」趙嘉敏有些厭惡地說道。
「那你要點歌嗎?」秋火明問道。
「今天算了,周日生意好,他也忙不過來,等下次人少的時候再說吧。」
「嗯,也好。」
羅錦繡一邊吃了炒螺一邊評價道:「這螺肉新鮮,你們也吃啊」
秋火明夾了一隻,調轉螺口,用力吮吸了一下,螺肉滑進嘴裡,他咬斷尾部,咀嚼了起來,這螺肉咬起來彈牙,應該是現買現炒的,秋火明見他還附贈唱歌,問趙嘉敏道:「他這螺肉賣得比別人貴嗎?」
「不貴,純粹為了促銷,他現在名氣大了,很多人過來就是為了看他扮女人唱歌,也算是大排檔一景了。」
一曲唱罷,隔壁桌的男人站了起來,拿著一瓶啤酒走了上去,「唱得好,請你喝酒。」
『炒螺明』也不推脫,接連喝了好幾口,那男人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回來。
「我們不用唱了,你去忙吧。」趙嘉敏說道。
『炒螺明』道了聲謝,再次推著自行車沿著街面朝前推去。
「他這一路要賣到寶業路一帶,到那邊要很晚了,做生意也挺不容易的。」趙嘉敏說道。
旁邊那桌一共五個人,都是青壯年,酒喝了,歌聽了,興致正好,聞言那男人又搭腔了。
「他賺錢不要太容易,屁股扭幾下,大把人買他的炒螺,你看這條街的炒螺生意都要被他給包圓了」
趙嘉敏沒有搭腔,大排檔就這點不好,互相之間沒有遮攔,主打一個原生態,是風情,也是麻煩。
羅錦繡撅著嘴,「怎麼我們說話,他老是偷聽。」
「我們聲音說小一點,別讓他聽到了。」
趙嘉敏「嗯」了一聲,秋火明這會兒功夫大半瓶酒已經喝完了,他飯量大,扣著吃菜的,此刻看桌上菜品剩下的不多了。
「上半場你請,下半場我請吧」秋火明話音一落,就伸手招呼道:「小姑娘,來一份牛雜煲跟海鮮炒飯」
他是江南人的胃,不吃點米飯或者麵條,總覺得哪裡不得勁。
點菜的小妹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把菜給送了過來,秋火明一個人刷掉了半盆炒飯,這才覺得身心都踏實了。
飯錢是趙嘉敏搶著付的,秋火明沒攔住,幾個人吃飽喝足就要往回走。
此刻的沿江路上,行人比起之前來時要多出了許多,還有一些在胸前背著一個扁木頭盒子的,打開裡面就是一盒盒香菸。
賣糖水的推著自製的有輪子的推車,上面掛著牌子,寫著『糖水』。
整條街上,充斥著煙火氣。
走到街口,轉個彎,周遭的人聲就突然靜了下來,此刻已經是9點多鐘了,這時候的人娛樂少,沿街的店面關著門,居民區也少有人這個時間點進出。
偶爾有貓飛快地竄過街面,趙嘉敏提議道:「錦繡,你今天住我那吧,明天一早一起去『廣交會』」
「行啊,那我們秉燭夜談。」
「我們快點,不然宵禁我們就進不去了」
「有條近路,我們穿過去就行,這裡我熟,你們宿管這麼嚴格啊,我們宿管也是,我們都管她叫孫二娘」
兩個小姑娘一邊聊著,一邊腳步加快。
秋火明喝了酒,有些微醺,這酒度數不高,確實如趙嘉敏之前說得,有幾分上頭。
前面轉了個彎除了原有的街道,還有條小巷,裡面黑漆漆地。
「算了,還是走大路吧。」趙嘉敏有些發怵。
身後的街道上傳來凌亂地腳步聲,聽聲音有不少人。
秋火明耳力好,第一時間拉著她們倆往巷子裡走,「噓,那些人好像在找你們」
趙嘉敏神色一怔,她順從地跟著秋火明進了巷子。
羅錦繡小聲說道:「不會那麼背,被小流氓給盯上了吧?」
「希望是虛驚一場。」秋火明壓低著聲音,巷子是一通到底,唯一的遮攔就是一條電線杆,跟一個廢棄的石墩子。
裡面光線雖然漆黑,但是物體形狀還是隱隱綽綽看的分明。
「就在這裡避一下。」秋火明靠近牆壁,將身體貼緊。
她們倆也有樣學樣,貼著牆壁。
眼睛熟悉了暗色,這才發現,不遠處有個院門,門口堆著一塊小型的花圃,裡面散亂著長滿雜草。
這些遊手好閒的小青年,酒一喝多就四下找樂子,輕則打架鬥毆,重則調戲良家
說有多嚴重也算不上,就是鬧騰的很,一個個還引以為傲,這也是近年來,港城那邊的一些電影看多了,這些人沒個正事干,拉幫結派的惹了不少事。
沒多久,右側的街道上,閃過一道手電光,緊接著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是那個一直搭話的男人,「臥槽,還沒看到她們,她們這腳程有點快啊。」
「欸,傑哥,追不上就別追了唄,我那酒還沒喝夠,咱再去喝幾杯」
「去去去,你們懂什麼,我越想越不對,這等絕色,不配我傑哥,難道要配那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秋火明一怔,自己怎麼就是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趙嘉敏原本還有些緊張,一聽這話,差點笑出聲來,她屏住笑意,偷偷瞥了一眼身側的秋火明。
離得近,面容雖然模糊,依然可以感覺到少年此刻的不爽。
羅錦繡的酒意還沒褪去,她站在趙嘉敏的身旁,她身材嬌小,微微靠在她的肩上,趙嘉敏發尾的髮絲有幾縷縈繞到她口唇處。
她只覺得鼻子發癢,剛想讓開,已經來不及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安靜的夜裡,這聲噴嚏傳出去老遠。
三個人在夜色裡面面相覷。
秋火明活動了一下手腕跟腳腕,低聲說道:「阿敏,你帶羅同學先去車站,到了大馬路就安全了,我先擋一陣子,跟著就來找你們。」
趙嘉敏搖搖頭,「錦繡,你快去街上找戴紅袖章的人求助。」
見羅錦繡沒動,她補充了一句:「我跑步很快,就算是逃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