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彬彬有禮麼?可為何會做出那種殘忍的事?
原因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朝廷已派了很多人來查案,方圓半里的人都惶恐不安,生怕殃及自己。
不過半日,已經有人將證據整理呈上,大理寺當即下令捉拿薛升。
可他卻不知去了哪裡。
薛家毫無徵兆一夜驚變,讓聖上大為震驚,下令嚴查。京城大門剛開不足兩個時辰,便架起了拒馬槍,盤查進出行人。
薛升還拿著他的劍躲在一個陰冷的廢水溝里,又濕又冷。上面有塊石塊擋住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沒人會找得到他,他很快就會安全了。
他在想要怎麼去找點錢,要不去找家民宅,衝進去搶點錢?
可是一定會很快被人發現。
他真的後悔沒有把宋錦雲殺了,才讓自己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身體更冷了,他動了動腿,發現腿有些凍僵。挪了挪身,肋骨上立刻傳來劇痛。他吃痛一聲,上頭立即有人喊道,「這下面有人。」
他握緊長劍瞪大了眼盯看,那石塊一點一點被移開。隨後就看見一個身著官服的衙役和他對上了視線,他當即跳出水溝,要怒斬這人。可劍剛提起,就發現這長巷中,站滿了官兵。
「薛升?」
「上頭要捉的人就是他。」
他驚恐得往後退步,嗓子幾乎嘶啞,「你們憑什麼抓我,都滾開!」
「薛升,你殘殺定國公和你母親,可有這一回事?」
薛升怒聲,「我沒有。」
「你將薛三爺和薛三夫人藏在了何處,還不快快招供。」衙役想靠近他,卻屢被他揮劍逃開。
可寡不敵眾,薛升到底還是被擒住了。
衙役只覺他瘋了。
薛升也確實是要瘋了,他大喊大叫,狼狽不堪,根本不像方為初見他時的模樣。
方為站在人群中直到親眼見他被押進衙門,這才離開。只等他首級落地,他才算是完成對阿古薛晉的允諾,方會離開。
當初誘使薛升的溫香樓,也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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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十里之外,一輛低矮馬車安穩行在小道上,軋過積雪,一路向南行去。
阿古知道薛晉會很多東西,但沒想到馬車也趕得這樣好。連薛凝都能在這種地方睡著,可見趕得當真穩當。見她熟睡,一時半會不會醒,阿古這才俯身出來。
薛晉輕輕揚鞭,馬兒走得也悠閒,見阿古出來,說道,「外頭還下雪,快進去。」
阿古並不聽,伸手給他擺正擋雪的斗笠,又撥撥蓑衣,一點一點地將他臉上的臉皮拿下,又把自己皺巴巴裝扮成老太婆的臉皮取下,揉揉臉說道,「我坐在這就好。」
薛晉笑笑,繼續認真趕車。
飛絮般的雪依舊沒有停,待久了冷得入骨。阿古一點也不在意,見有雪飄來,伸手接住。只見雪花化在手心,留下一點水漬。像是一顆淚留在手中,合手握住,手心還有點涼。
又乾淨又覺涼涼的水漬在手中慢慢變得溫暖了。
她忽然愣了愣。
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事。
那年她剛及笄,裝扮得很好看去樹頭下等岳長修。結果他卻告訴自己他要娶別人了。她躲開下人,跑到一顆大樹下哭,哭了很久。
有個人行道過,遞給她帕子,讓她別哭,還說哭花了臉不好看。
天上飛雨,淅淅瀝瀝灑落,她抹去臉上的淚,在春日裡連眼淚都涼涼的。她拿著帕子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個年輕的清俊男子。
兩人分別時,她說再見面他不認得自己了怎麼辦,他說一定不會。
他的確沒有,可她卻忘了他。被仇恨蒙蔽的心,讓她忘記了很多人,如今終於離開那夢魘,她也想起了當年樹下溫聲安慰的年輕人。
阿古眼眸微濕,「薛晉,我們是不是見過?」
穩穩握著韁繩的手驀地一頓,薛晉心弦輕動,只落一字,「嗯。」
——完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