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孫權府中。
孫權靜靜地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著那封來自呂蒙的書信。
呂蒙這次犯下如此巨大的錯誤,使得交州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化為烏有,孫權的臉色變得陰沉,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原本四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兩萬,而這剩下的兩萬大軍甚至連守住已攻下的幾個縣城都成問題。
此時魯肅並不在身邊,將書信傳給他實在太麻煩了。
孫權獨自在房間裡思考了很久,最終艱難地拿起筆寫下了批示:「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退。」
兩天後,番禺城下,吳軍仍未停止攻擊。
此時城頭上的交州軍隊人數已不足千人,士武仍然頑強地堅守城池。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因為東吳軍隊日夜不停地攻擊,他已經數天未能好好閉眼休息了。
不僅是他,就連他手下負責守城的將士們也同樣疲憊不堪。
他們的兵力有限,無法像東吳軍隊那樣輪流休息並發動攻擊。
此刻,他們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無力抵擋吳軍的猛烈攻勢。
眼看著吳軍士兵距離城頭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看清他們臉上猙獰的表情。
士武站在西城城頭,心中暗自祈禱著漢軍能夠及時趕到支援。
西城是最靠近漢軍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得到救援的方向。
然而直至現在,漢軍仍未出現,士武心急如焚。
他強打起精神,拔出佩劍,對著身邊的士兵喊道:「眾將士們,本將與你們共存亡,戰至最後一人為止,殺啊!」
聽到將軍的呼喊,交州士兵們紛紛捨棄了手中的弓箭、檑木等武器,抽出腰間的佩刀,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近身廝殺。
很快,第一批吳軍登上了城頭。然而,當他們剛露頭時,立刻被城頭的交州士兵一刀砍下腦袋。
一顆顆頭顱,一具具屍體滾落城下,他們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瘋狂地攀爬城牆。
第二批、第三批越來越多的吳軍湧上城頭,與交州士兵展開激烈的搏鬥。
交州士兵們奮力揮刀,試圖阻止吳軍的前進。
可由於體力不支,他們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再也跟不上吳軍的攻擊節奏。
終於,吳軍成功突破了防線,登上了城頭。
他們開始搶奪城頭的控制權,以便有人下城打開城門。
城頭上,喊殺聲和刀劍撞擊聲響徹雲霄。交州士兵們面對源源不斷的吳軍時,他們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這場戰鬥異常慘烈,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鮮血染紅了城牆。
西城呂范與東城呂蒙二人,見城破在即,也沒有弓箭壓制了,便親自領兵頂上城門口,然後開始攀爬雲梯上城作戰。
士武及其麾下已經陷入絕境,只能垂死掙扎。
就在這時,西城外突然響起了特殊的戰鼓擂動聲,士武原本灰暗的眼神頓時泛起了光芒,大喊道:「將士們!我們有援軍了,堅持住!堅持住!」
呂范跳上城頭隨手一刀砍翻一個交州兵,就聽見士武的吶喊聲,心中不由嘀咕:「這士武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番禺已破,現在就算漢軍把我吳軍趕走,這番禺城不也沒你士家什麼事了?究竟在興奮什麼?」
只有士武自己心裡清楚,吳國攻下番禺已經是極限,而士家最主要的根基還在交趾那邊,離漢國更近,若番禺被吳國攻取,他就沒有再回到士家的可能,反之,則就算他保不住番禺,還能回到士家。
呂范回頭望去,果然看到一個「文」字大旗在風中飄蕩,無數漢軍喊殺聲震天動地,如潮水般向西城涌去。
他心中一緊,連忙站在城中高喊道:「城下將士聽令!未上雲梯者,全力攔住漢軍!」
此時,城下的吳軍士兵們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聽到呂范的命令後,都明白這幾乎是一項必死的任務。
然而,軍令如山,他們不敢違背,只得鼓起勇氣,奮力殺向洶湧而來的漢軍。
與此同時,文聘率領著漢軍逼近西城。他抬頭看到城頭已然淪陷,心頭一沉。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兵分三路,進攻西南北三城吳軍,一旦他們敢開城門,便順勢殺進去!」
士兵們聞令而動,迅速分成三支隊伍,分別向西南北三城發起進攻,文聘親自率領一軍殺向西城吳軍。
番禺城頓時成為了三方混戰的戰場。
呂范心中暗叫不好,因為漢軍抵達的時間太過巧妙,讓他們措手不及。
如果漢軍稍晚一些到來,他們就能成功地占據番禺城,並依靠城牆進行防禦,那樣也不必畏懼漢軍的攻擊了。
然而現在情況緊急,他必須立刻將這一消息告訴呂蒙,以便及時做出決策。
但在此之前......
呂范的目光緊盯著士武,提著刀朝他沖了過去。
士武也注意到了呂范正向自己逼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大聲喊道:「給本將攔住此人!」
可是他周圍的交州士兵數量不多,而且被吳軍包圍著,根本無法有效地保護他。
呂范揮舞著刀,輕易地砍倒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前來阻擋的交州士兵,然後冷笑一聲,繼續朝著士武撲去。
士武無處可逃,只能咬緊牙關迎上呂范的攻擊。
兩人刀劍相交,士武很快處於劣勢,不斷後退。
不到十個回合,呂范就找到了士武的破綻,一刀斬斷了士武的首級!
他彎腰一把揪住士武的頭髮,舉起大喝道:「士武已死!還不受降?降者不殺!」
呂范一手持刀,一手抓著士武的首級,就這麼一路大喝勸降交州兵。
一直走到了東城去,發現呂蒙已經基本控制了城頭,急忙跑過去大喊道:「子明!」
呂蒙還在處理交州兵,聽見呂范的聲音,疑惑問道:「子衡,你怎麼過來了!」
隨即他看到呂范手中的首級,大喜道:「士武已被你斬殺,好啊!」
呂范跑到他跟前,大喘粗氣說道:「漢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