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聽說了麼,那仙冥的新王將夙仙聖壇上的石像都抹去了……」蘭瑟道。
&然聽說了,他還將一把如月彎刀立在上面,說誰能用那把刀打敗他,誰就是仙冥之王。」
&以就是強者為王麼?」
&然。」伊然信心滿滿,「不過……凡人終究是凡人,如果沒有月萌,他們早都已經死了。」
伊然說到這裡,瞥見孟婆模樣的楚汮,雙手墊著後腦勺,一腿彎著,一腿翹起,躺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水晶之上沒有開口。
&汮,你在想什麼呢?」伊然歪起了腦袋。
&什麼。」楚汮神色平靜地望著天空道。
伊然順著楚汮的眸光向上看,「你在看什麼呢?」
&都說了沒什麼!」楚汮此時突然不耐煩起來。
蘭瑟屏住了呼吸,但為了化解衝突,她趕忙笑道,「楚汮啊,我們來玩吧!你把我們變成好玩的東西吧!」
&要。」楚汮面無表情。
伊然來了興趣,「那你自己變成一隻豬逗我們笑吧!哈哈哈哈!」
&死了!」楚汮突然厲聲一句。
蘭瑟身子一顫,愣了一會兒,眼珠子才重新轉了起來,岔開話題道:「對了伊然,我還聽說長安那個雲鵬皇帝,立了一部新律法,這部律法是限制他自己的權利的。」
&限制他自己的權力?!他可是皇帝啊!」
&啊,聽說是地鬼之王湘婷提議的,說若想穩國之根基,要把一定的權力分給老百姓。」
&何要這麼做?」伊然瞪大了眸子。
&為長安死的那些人罪行太觸目驚心了,而且事態因果都貼在城牆之上,舉國知曉,其中好些都是國家重臣,甚至雲鵬自己的兩位皇子都不能倖免,估計是那皇帝不想在腐朽貪腐的體制下徹底失去民心,才主動從自己頭上動刀子。」
&他的權力被限制成什麼樣?」伊然迫不及待地問道。
&本全限制了,只是保留他君主的頭銜,然後統而不治。」
&而不治?」
&他把國事決定權交給了內閣,然後這些內閣成員是各地官員共同投票選出的,每五年就要全換一次,聽說科舉考試制度也變了,試卷需要全國至少三處城鎮隨機抽取的考官評閱,文試武試不合格者,一律不得為官。」
&年的考官是隨機的麼?」
&的。」
&要當官只有考試一條路」
&錯,不是文試就是武試,就算是小官也要達到一定的成績。」
&前點點兒還跟我們說,那個鬼王的哥哥,就是買官死的,看來這個新體制百分百是她建議的,不過這樣一來,長安的官確實比較難買了。」
&梁要正,下樑才不會歪,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這種體制又會新生出其他的問題。」
&這究竟是什麼體制啊?」伊然摸了摸自己腦袋。
&曰:君主立憲制。」
&君主立憲制?從沒聽說過,楚汮你聽過麼?!」伊然又推了推躺在地上的楚汮。
楚汮仍然不答話,「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啊!」伊然嘟起嘴。
&然你就別勉強人家了。」蘭瑟勸阻道。
&汮你不要再這樣了!」伊然突然間站起身,兩手插在腰間,「不就是死了主人麼!人家幸仁的主人也沒了,人家照樣可以每天睡大覺……」
怎料伊然此話才剛說完,便感覺自己脖子被一個粗糙乾枯的手從下方死死地掐著,當他被對方的大力舉起來的時候,他脖頸皮膚之間的摩擦感竟生出一陣辣痛。
&死了主人!」楚汮的瞳仁中露出了如針般的鋒芒。
&咳……不是你,是幸仁……他……他的主人天狼死了……咳咳……」
楚汮眯起了眼睛,「你再敢說一次,我就將你們的毛,永生永世變成土渣子!」
&敢了……放……放手……咳咳……」
蘭瑟擔憂地幫忙道:「伊然知道錯了楚汮,他就是沒大沒小的!你不要和他計較啦!」
楚汮聞言五指更用力地掐了伊然一下,才將他甩到地上,並一言不發地朝遠處走去。
看著那佝僂衰老的身軀逐漸變小,最後完全消失在蘭瑟的視線之中,她才趕忙將愣在原地的伊然扶起。
伊然一邊將衣服的褶皺拍平一邊嘟囔道:「仗著年紀大、法力高就老是欺負人。」
&說了。」蘭瑟埋怨道,「你看她,以前見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副孟婆的皮囊,現在……她本來早就可以變回她的仙鶴,但是她沒有。」
伊然聞言,沒再說話了,只是隨著蘭瑟,一同望向遠方那個佝僂背影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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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您說咱們元帥的容貌風華絕代,為何執意要娶一名痴傻女子為妻?」一位小臣朝淮禹問道。
此時另一位小臣插話道:「那女子我認識!她是我們天山帝國左護法,法力強著呢!」
&可得了吧!你們左護法好好地活著呢,我上月陪王出訪的時候在天山聖宮還看到了。」
&怎麼會……」
&況,人家哪裡傻了?」
&婚典禮上公然稱呼元帥為『哥哥』,元帥讓其稱己為夫君,她仍舊一口一聲哥哥,全程一蹦一跳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時不時還經常放聲大笑,可不是傻了麼……」
&啊對啊,而且聽說那女子根本沒有任何法力,就是個凡人……」
&人怎麼會勾了元帥的魂?我看肯定來歷不凡,沒看見元帥剛才直接將她橫抱出去了麼?」
&別議論了!」淮禹終於開了口,「見之並非為真,聽之並非為切,元帥處之自有其用意,爾等又何須多言?」
此時周圍的小臣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後,其中一位小臣才湊近淮禹低聲道:「丞相,您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淮宇聞言微微一笑:「如果我把過去所見都說出來,那我淮禹早活不到今日了。」說完他擺擺手,主動朝宮門走去,留下一句:「大家都散了吧!」
待眾人離去後,整個婚禮都一言不發的史一帆並未隨眾人踏出殿外,他靜靜地站在冥花燈之下,幽暗的燈光在他的周身灑下一朵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