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時針指向十二點,各個電視台的元宵節晚會都狂歡完了,外面的鞭炮聲踩著節日的尾巴零零落落的響起,祈元辰關了電視,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站在窗前欣賞了一會被積雪照亮的世界,都立春了,偏偏又下了這麼大一場雪,真是奇蹟,他關了客廳的燈準備上床睡覺。讀字閣 m.duzige.com
「老公,我肚子疼。」疼痛讓孟錦玉從夢中驚醒,用手撫上尖尖的肚子,孩子才六個月大,不會有什麼事吧?她心裡一陣後怕,額頭上立刻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祁元辰聽見聲音,並沒有多大反應,妻子自從懷裡二胎後,總是擔心孩子的安全問題。他走進房間,打開床頭燈,看到她驚魂未定的樣子,這才覺得這次可能是真的。
「我疼的受不了了,怎麼辦?」連聲音都在打顫。
這讓他徹底驚醒「那我們趕緊去醫院。」
他給她拿好衣服,在她穿衣的空檔,迅速的查看了一下女兒的房間,她睡得正香,於是打開客廳里的壁燈,寫了一張紙條留給她,這才扶起妻子出門,孟錦玉因為擔憂害怕差點軟倒在地上。
他果斷的抱起她沖向了門外。
「老公要不我自己走吧。」她個子不矮,本來就有一百斤,現在懷孕了,更重了些,她怕他走不到車庫。
「沒事。」祁元辰一鼓作氣下了樓,外面剛下了一場大雪,屋裡有暖氣,熱意融融,外面的寒氣卻很重,二人此刻卻顧不了這許多了,只想著趕緊去醫院,只要孩子沒事就好了。
「你等著我,我去開車。」祁元辰放下錦玉,讓她倚在牆邊,地上全是厚厚的積雪,他自己行走都要小心翼翼,抱著她走太危險。
「好。」孟錦玉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喘了半天的氣才說出一個字。
因為積雪造成的路況十分糟糕,本來到醫院五分鐘的路程硬是開了二十分鐘。
孟錦玉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催促,好不容易到了醫院,半夜時分,就連這裡都是靜悄悄的,四樓的產科卻很熱鬧,一連來了三個即將生產的,錦玉看了看別人,肚子大大的,應該都是足月的,大概只有她肚子這么小。
一個大夫讓她躺下,給她檢查了一番,皺著眉頭嘆了幾口氣「把病曆本拿過來給我看看。」
祁元辰把這幾個月檢查的單據裝在的檔案袋遞過去,她看了幾眼,望著孟錦玉道「看檢查都挺好啊,你這段時間幹什麼勞累的事情了?」
孟錦玉看到大夫那麼不樂觀,都要哭了,嘴唇打顫的說不出話來,還是丈夫替她說道「她除了上班從來沒讓她幹過活。」
孟錦玉無限惶恐的看著大夫。補充了一句「我上班比較遠,坐車一趟要一小時,來回兩小時,大夫情況怎麼樣?是不是不太好?」
大夫無限悲憫的看了她一眼「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麼?」孟錦玉差點暈過去,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淌下來,領邊的兩個病床上的孕婦都看著她,平常最在乎面子的她也顧不得了。
「怎麼會這樣大夫,不可能啊。」
「你已經開了兩個骨縫,羊水都破了,要是早來一天,我們還能做栓塞手術保住孩子,可惜現在……」大夫沒有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扭頭去給別的孕婦做檢查了。
祁元辰蹲下身來安慰著她「你別著急,我給媽打個電話,看看她能否找李主任過來看看。」
孟錦玉又燃起來一絲希望「你快打電話。」
婆婆是這個醫院的副院長退休的,即使退了,人脈還是有的,半個小時後,產科主任李燕急匆匆的趕到。
「真不好意思,李主任,讓你半夜冒著風雪趕來。」祁元辰迎上來充滿感激。
「別客氣,沒關係的,我先看看情況。」不虧是老醫師了,話音里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李燕檢查完,摘下一次性手套,從她的沉默中,錦玉再一次感到了絕望。
「真的沒辦法了,骨縫開的太快。」
孟錦玉被轉移到手術室進行生產,孩子已經六個月了,只能引產,也就是靠她自己生下來,她在洶湧而來的一陣陣疼痛中哭的撕心裂肺,別人生產痛中是帶著喜悅的,因為知道有一個新生命即將來臨,有希望,有盼頭,而她要生下來的卻是一個已經成型卻不成活的孩子。
天知道她為了要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自從二胎政策下來之後,她就奔波於醫院,檢查身體,喝中藥調理。
半年的時間裡,她足足喝了一百多副中藥啊,停了藥之後,她就積極的備孕,那時候老公因為一個項目在相隔三百公里的鄰市呆了三個月,她每隔一天就去醫院檢查卵泡的成熟度,一旦發現成熟了,就匆匆的坐火車去找老公,兩人就找一個旅館滿懷希望的營造一個小生命。
又折騰了三個月後,她終於成功了,肚子裡的小蝌蚪終於長起來了,前三個月是危險期,為了護住他不受傷害,她給公司請了病假,一心一意在家裡養胎,終於過了三個月,覺得沒事了,才去上班,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五個小時如五年那麼漫長,孩子終於生下來了,伴隨著兩聲微弱的哭聲,漸漸地沒了聲息,她痛的險些暈過去。
她的孩子啊,就這樣走了,看都沒看她一眼,他是不是不喜歡她,心裡恨她,所以不願意做她的孩子,不願意撐到最後來見她?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吧,明明前一刻還在與你交流,踢你踹你,在你的肚子裡快樂的玩耍,你期盼他快點出來融入這個家庭,和諧圓滿,卻在你猝不及防時忽然消失不見了,讓你再也摸不到見不到。
愛已成魔,執念已成魔,誰受得了這種失去,她情願失去的是自己的生命。
「老公,我想看他最後一眼。」她泣不成聲。
祁元辰握住她的手,沉默半天「還是別看了。」他看了一眼,那麼瘦小,只有他的巴掌那麼大,毫無生氣的躺在那,溫度在他的身上漸漸的失去,他看了難受的要死,再不敢多看一眼。
怎麼能讓她看見,還不得崩潰?
再說醫院防止家屬失控,也規定不讓看。
「是男孩還是女孩?」孟錦玉抓住老公的手,想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