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和的五行靈力一點點探入董娉經竅中,將那煌煌的靈力與種種交雜在一起的暗傷一點點的拔出。
至於那幾縷衰敗的灰白氣運,則是被祝無傷控制著玉佩中納入的三座城池中的氣運之力,弄了出來。
董娉體內種種狀況皆是被祝無傷一點點消去。
她雖然是入了邪道,用邪法成為了金丹境界大修。
但祝無傷並未在她身上看到血煞之氣,口齒鼻息間,也沒有那股聞之令人做嘔的腥臭之氣。
翻開兩眼眼帘,雖然是有血絲在瞳目交雜錯亂,但是卻沒有泛紅的嗜血意味。
祝無傷心中雖不肯定,但已是有八九分把握,董娉定然與尋常些許不同。
雖是不知道她未曾吸食血食,是如何取巧到了如今金丹境界,但是有一點卻是十拿九穩,她應並無將人族當作過血食與修行資糧。
隨著體內各處暗傷、煌煌靈力與衰敗的灰白氣運被祝無傷一點點拔出,董娉臉上的苦痛之色也是和緩了下來。
陷入平靜的沉睡,臉上恢復了點點血色,祝無傷五行靈力最為淳厚,用來滋養殘敗的身軀最有有效。
僅僅是在董娉身軀肉殼中轉了一圈,她體內殘破的傷勢就有了明顯的好轉。
「她是誰?」
石闊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大踏步的走過來,遮住從窗欞射進來的光影。
祝無傷方才將心神沉入靈力蘊養轉動之中,竟然是連石闊這個毫無修為的凡人靠近斗未曾有察覺。
石闊大踏步走進來,兩三步邁了過來,冷冷看著床榻上躺著的董娉。
一身黑衣,腰腹處有一大片血色染過的痕跡。
他早就察覺到了不對,看到稍有緩和的董娉,鼻子輕微的抽動,認出了她邪修的身份。
「故時友人。」祝無傷心神回過,淡淡道。
「你故時友人是個邪物?難道你也是不成?」
「石將軍說笑了,某是不是邪物,你難道還不清楚?」
「那你救下一個邪物是什麼意思?」石闊怒指昏迷不醒過的董娉。
他去找李仲天商議事宜,想要藉助三家仙門之力,儘快辦成事宜,好斷絕後患。
卻是沒想到從他那處知道祝無傷擒下一個邪修。
匆匆趕來,看到他竟然是在救這個邪修。
「祝將軍莫不是少年慕艾,被女色迷住了?」石闊毫不客氣,就算是祝無傷是一個金丹境界大修也是如此說道,毫不退讓。
「石將軍說笑了。」祝無傷平平,閉目,手中握著一塊靈石。
靈池中靈力為了拔出董娉體內種種異狀,消耗不輕,已是只剩下了小半。
「哼!我等在為祝將軍一言奔波,你倒好,卻是在這處談起了情愛!」
石闊大馬金刀的坐下,經年在沙場兵戈中磨礪出的凜冽氣息毫不保留的放出。
這個平日裡看著和藹的老人,此時竟然通身凶煞之氣,單憑著一雙含著殺意的目眸,就能將膽小者活生生嚇死。
與祝無傷相比,竟然是絲毫不落下風。
祝無傷此時雖是收斂氣息,但他一步步苦修上來的金丹修為,就算收斂毫不顯露,也不是石闊這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所能比擬的。
可此時與收攝起靈力的祝無傷相比,竟然是絲毫不落下風。
石闊雙目直煞煞的看向祝無傷,像是在審視犯了軍規的案犯一般。
「聽李仙師說,這邪修是金丹境界,就是多次帶眾魔修來犯我城池的禍首?
祝將軍,不想解釋解釋嗎?」
祝無傷垂目不語,像是未曾聽到石闊言語一般,充耳不聞。
「你裝聾可裝一時,裝不了一世。」石闊搖頭。
「這是我舊時友人,待她醒來後,我來問她,若是當真殺過城池眾人。
我殺她以謝罪。」
祝無傷開口,眼帘垂下,說道。
「好!」石闊一身兵戈之氣盡收,起身,看了董娉一眼,向外走去。
「聽說祝老兄曾給你弄了一樁婚事,就是這個女娃娃吧?
還望祝將軍不要自悟,拎得清為好。」
「有勞石將軍掛念,無傷省得如何自處。」祝無傷背對石闊,語聲傳來。
石闊沒有絲毫停頓,跨步走了出去。
祝無傷閉目靜坐,手中握持著靈石,恢復著丹田靈池內靈力。
「轟隆隆隆!」
一陣轟然大響傳進祝無傷耳中,像是從極遠之處傳來,且是越來越大,好像正在不停的靠近一般。
令得他心中都是升起了一股危急之感,像是大難臨頭,災劫到了一般。
與上次渡金丹境界雷劫時截然不同。
上次是有劫雲壓頂,雷霆臨身,是自身有危厄難渡,要被重重雷霆毀去。
而這次截然不同,不是從頭頂傳來,而是來自四面八方,上下周遭。
來自腳下所立之地,與己身所處的這片天地之中。
掛在腰間的玉佩突然自行浮起,海量的氣運從其中自行散了出來。
向著一處奔流而去,像是一川流不息的大江大河,滔滔不絕的奔騰著。
河漢人族氣運夾雜著新納入的人族氣運,不停的減少,只不過幾息之間,就少了大半。
從原先深不可測的海淵,成了如今一方還算不小的池塘。
與此同時,祝無傷耳中那轟隆若雷聲一般的巨響也停止了靠近,維持在了最先的狀態。
一直不停的傳進祝無傷耳中。
手掌輕輕摩挲腰間懸起的玉佩,眼前突得出現一幅幻象。
一隻披堅執銳的兵卒甲士,一身赤紅如血的甲冑沉默,殺氣騰騰,一言不發。
一個個皆是眼神堅毅,沉默著衝殺向前方井噴一樣湧出來的妖魔。
最當先的是兩個手持長刀大戟的築基修士,赤膊赤足,只有腰間圍著裙甲。
渾身氣血滾如狼煙,與身後一般同樣血氣狼煙滾滾的甲兵合在一處。
氣血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