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謝朗真的幫了自己很多。

    如果不是他，重生後的自己不會那樣順利。

    而且他從來沒要過一點回報。

    所以在他面前，凌晨不太想撒謊。

    「他一定很看好你。」謝朗笑，「就和我一樣。」

    「謝謝。」凌晨微微低頭。

    「對了。」謝朗又說，「你們新專輯的歌，我準備了兩首，要聽聽嗎？」

    他也不等凌晨回答，就朝樓下走去。

    專業的錄音室里，有著謝朗需要的所有東西。

    凌晨跟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試好了音，站在一個鍵盤前面。

    他朝凌晨做了個手勢，然後點下一個開關。

    悠揚的口琴聲歡暢地響起，仿佛帶來了青春時期獨有的溫暖陽光，陡然響起在錄音室密閉的空間裡。

    只一瞬間，凌晨就被這歡快的音符吸引了全部注意。

    謝朗單手放上鍵盤，開始彈奏起來。

    在音樂王國，他是真正的天才。

    簡單幾個清脆的音符，恰到好處地加入已經做好編曲的歌聲里，仿若叮叮咚咚的清泉，可以洗滌盡人們被生活壓力蒙上的塵埃。

    一曲很快結束，凌晨卻還沉浸在音樂中，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麼樣？」直到謝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好笑地問道：「聽睡著了？」

    「哪能啊？！」凌晨連忙鼓掌，「很好聽！」

    「謝謝捧場。」謝朗微微彎腰，紳士地道謝。

    他微微偏頭，靜靜看了凌晨幾秒鐘：「還有一首。」

    他說著坐到了鋼琴前，沖凌晨招手：「過來。」

    凌晨依言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在那次校慶表演上。

    謝朗也是這樣，當著眾人的面，沖凌晨招手，落落大方，卻堅定地站到她那邊，替她驅趕走了所有的流言蜚語。

    修長的雙手輕輕放上鍵盤，謝朗輕咳一聲，手指用力，讓鋼琴發出第一聲聲音。

    他的歌聲跟著響起：

    「我對你付出的青春這麼多年，

    換來了一句謝謝你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瀟灑與冒險，

    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他許你的海誓山盟蜜語甜言，

    我只有一句不後悔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今天與明天，

    成全了我的下個夏天。」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謝朗不知道想到什麼。

    他靜靜看向前方，手指仍然放在鋼琴的琴鍵上。

    鋼琴的聲音，餘音裊裊。

    卻比不上謝朗的歌聲，那樣動人心扉。

    「很好聽。」凌晨由衷地誇讚著。

    真的很好聽的一首歌！

    就是，謝朗唱得，似乎太悲傷了些。

    謝朗聽到她的話，收回了目光。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黑白分明的琴鍵上，他的手指修長有力。

    「然而這是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謝朗突然低聲說道。

    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微斂著目光，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對凌晨說：「我曾經愛過一個女孩。」

    「嗯……」凌晨輕聲應道。

    「可她愛著別人。」謝朗又說。

    「所以，你成全了她？」凌晨問。

    「算不上成全。」謝朗有些漫不經心地按著琴鍵，聽著鋼琴發出的不成調的叮叮咚咚聲音。

    仿佛只有他最擅長的鋼琴陪著他，他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女孩大概從來都沒有因我糾結過。所以歌裡面，我撒謊了。」

    他自嘲一笑：「我不是瀟灑成全，而是個不敢爭取的懦夫。」

    「……」

    謝朗說著，轉頭看向凌晨，問她：「你會，看不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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