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蓮點頭正打算同意,柚柚此時大聲哭了起來打斷了方小蓮。
方小蓮趕緊抱著柚柚哄了起來:「柚柚別怕,等娘跟奶奶談好了,就帶你和姐姐離開,沒人會再欺負咱們了!」
柚柚癟著嘴,伸出自己瘦巴巴的只剩個骨頭架子包著皮的胳膊,上面還有些紅腫,她指著紅腫處委屈道:「姐姐偷奶奶錢,被奶奶打了,痛痛!」
方小蓮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我相公救那些商人,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也要一半!」
沒等姜氏回答,楊氏立刻說道:「姜老二一共得了二十兩的賠償款,理應分給方氏十兩才對,那是她自己在村民們面前大聲說的,應該都聽見了吧?」
周圍的人早就已經被姜氏和王氏的那些言辭舉動噁心壞了,紛紛點頭給方小蓮作證。
方小蓮聽到居然能有這麼多錢,心裡的怒火更甚了。
她女兒病得差點咽氣,找姜氏給幾文錢看病都捨不得,手裡居然拽著十五兩。
不,姜氏手裡不止十五,還有平日裡她和她相公幹活賺的錢全都上交給她了,平日家裡花銷不大,這老太婆的手裡估計有三十兩銀子了。
想到這驚心的數字,方小蓮都感覺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以前我和我相公在外做工也賺了不少錢全都給你了,不過這筆錢我不要。」
聽到方小蓮說這話,姜氏心裡竟然還有些鬆了一口氣。
她感覺如果村長在這裡,這筆錢都保不住了。
沒想到這蠢妮子居然自己不要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方小蓮那邊繼續道:「我只要十兩,屬於我相公賠償款的那十兩銀子,從此以後,我方小蓮帶著兩個孩子跟你們姜家沒有任何往來,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再找你們賒一粒米!希望將來娘和大嫂也這樣。」
姜氏聽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帶著兩個拖油瓶,拿著幾塊荒地還以為自己能發達了?
姜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行,村子裡的人都在這呢,都能做見證!別以後舔著臉回來求著要糧食。」
村長聽了他們的安排,找出筆墨紙硯出來把明細給寫清楚了,一式兩份,方小蓮和姜氏兩人蓋了手印。
方小蓮看著自己手裡的紙,雖然是看不懂上面寫了什麼,不過知道自己已經自由了,終於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了。
好像心裡堵著的東西突然消失了,呼吸都變得暢快了。
正當大家打算散去的時候,姜家大兒子姜仁晃頭晃腦地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還有一些肉香,看著他滿嘴的油就知道吃了好東西。
「怎麼都在我家呢?村長,要不,咱們去喝一杯?」
姜仁樂呵呵地招呼村長,村長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好好管管家裡吧!」
姜仁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娘和媳婦:「娘,咋了?」
姜氏這邊剛把十兩銀子交到方小蓮的手裡,感覺手中還有那十兩銀子的餘溫,氣得用這隻手用力地扇了自己大兒子一個耳光,把姜仁直接打清醒了過來。
「咋回事啊?」
王氏委屈地拉著姜仁訴苦道:「你弟媳婦要分家,剛硬生生地從娘手裡搶了十兩銀子。」
「憑啥!」
姜仁氣的大聲吼了一聲,震得大家心裡都跟著一顫。
「你你把錢給我還回來!你個女人分家還能分到錢了?趁著我不在家欺負我娘和我媳婦是吧?」
姜仁指著方小蓮憤怒道。
方小蓮把兩個女兒護在自己身後,仰著頭道:「村長他們都做了見證的,現在已經分完了。倒是大哥您在外頭吃喝享受,想必用的也是我相公的錢吧?現在我們已經分家了,沒有我們二房給賺錢,以後可得省著花了。」
「你」
姜仁氣得想衝上去打人,被村子幾個大叔給攔了下來。
姜仁氣地指著方小蓮對姜氏道:「娘,你也太心軟了。這種不聽話的女人直接把她拿去賣了算了!還分家給她錢幹嘛?」
楊氏聽了冷笑一聲:「喲,你們姜家大房跟老太太真是一條心啊,早就打著主意想賣了二房娘仨了吧?」
「有你什麼事?」
姜仁挽起袖子衝著楊氏吼了一聲。
他剛吼完就感覺自己陷入了陰影中,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魁梧的漢子瞪著自己。
「喬大哥」
姜仁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人,背脊一下就彎了下來。
喬老大瞪著姜仁吼道:「你敢吼我媳婦?挽袖子幹嘛?想打她是不是?我都捨不得碰我媳婦,你還想打她?」
姜仁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瘦弱的身子在喬老大的面前顯得尤為弱小,連忙搖頭:「沒我就,感覺天有點熱!」
然而眼尖的人都已經看到姜仁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姜家老大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玩意。
喬老大咬牙切齒道:「你最好別想欺負我媳婦,否則我有你好看!」
他說完扭頭看向方小蓮:「姜老二家的,你是不是現在要搬家?我們這邊正好都在,一人一件地幫你搬過去吧。省得有些人等我們走了又要欺負你們了。」
方小蓮感激地看著喬老大:「多謝喬大哥。」
「舉手之勞,都是一個村的,談什麼謝謝啊!」
喬老大聽到方小蓮的感激笑呵呵的,胖臉上還微微發紅,顯得特別不好意思。
方小蓮趕緊帶著人進了屋子把屬於她的東西都給拿了出去。
村子裡不少婦人候著幫忙,沒想到也就兩筐的東西,楊氏和李氏幫忙給背了過去。
糧食讓男人們幫忙給抬走了,姜氏見狀心疼地坐在院子裡伸著腿捶地痛哭流涕。
等到人都走了,她起身來去廚房舀了一瓢水往方小蓮他們方向扔了過去,拿著掃把拍拍灰:「這晦氣終於離開我們姜家,我們姜家總算是順風順水了!」
方小蓮抱著姜柚柚冷笑一聲,嘀咕著:「連個能賺錢能耕地的人都沒,打水掃地的人都走了,還順風順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