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張明瞳給青瑤講聖人的故事至今已經又過去好幾年了，這幾年，青瑤並沒有虛度光陰，她一邊努力學習府里的先生教授的才藝，一邊讓自己心裡的那顆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這個世界和她原來的世界相比顯然要玄幻的多，普通人可以選擇跟隨某一位聖人學習，學習到一定階段後就可以接受該聖人的念力洗禮，打通體內靈橋，溝通天地，開闢出獨屬於他自身的智慧之閣。開闢慧閣後，再通過學習與創作就能不斷地增長體內的念力，一步步變強，走上聖道。

    而她的當務之急是要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她未來應該做什麼呢？

    不怪青瑤這麼早就開始打算，實在是通過這幾年對這個世界的進一步了解，她發現果然如張明瞳所說，聖元大陸歷史上並沒有出現過女聖人，女子也並不被允許獲得念力力量。

    這個世界的女人的命運幾乎都一般無二，十五六歲嫁人生子，然後一生操持家事、相夫教子，一輩子活動的最大空間可能就是娘家和夫家。這實在不是華青瑤這樣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女性願意走的路，而且，這個世界如此波瀾壯闊，相信也必然有很多在地球上領略不到的風景，她也著實不願意錯過這些。

    但如果她不願意過這種人生，不說其他，首先她的父母、家族就不會同意，除非……她能隱姓埋名、女扮男裝。

    『萬事開頭難，只要能先矇騙過聖人，獲得念力洗禮，打通靈橋，開闢慧閣，後面就可以看自己的努力了。我上輩子學了那麼多古文經典，就不信不能憑著這些積累走出自己的路！』

    「現在的關鍵就是，女扮男裝好辦，身份文書難辦啊。」青瑤喃喃自語道。

    因為擔心部分能改頭換面的妖蠻會混入人族中，所以人族的身份文書登記十分嚴格，也非常難以作假。

    「小姐，怎麼了？有什麼吩咐嗎？」

    青瑤的自言自語引來了半夏的注意。

    半夏是青瑤的貼身大丫鬟。青瑤身為世家小姐，身邊有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和八個三等丫鬟。半夏就是其中一個大丫鬟，此外還有連翹、落葵和茜草。華家的下人都是用的中藥名來取名的。

    「沒事，只是遇到了不認識的字。」青瑤晃了晃手中的書，掩飾道。

    「對了，半夏，倒一碗奶|子來，有點渴了。」

    「是。」

    看著半夏出去了，青瑤的眉頭不自覺地又皺了起來。想要變強，有自己的力量的想法是很好，但實現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這是要打破這個大陸的隱形規則，顯然不會簡單。

    青瑤輕咬下唇，想到這個世界獨特的力量體系，不由一陣為難。

    念力，就相當於智慧的實體化，雖然人人都有智慧，但卻並不是人人都能將智慧轉化成念力的，雖然念力的獲得並沒有什麼根骨的要求，但若想獲得念力，必須跟隨某一位先賢的腳步，學習他們的思想學說，然後在他們的認同下獲得第一次念力洗禮。普遍來講，最簡單的就是走儒道，進入書院學習，然後參加科舉考試。

    在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的男孩，都會從啟蒙起就進入當地官府和聖院聯合建立的地方書院學習先賢文章，然後覺得水平可以了，就去參加童生考試，通過了就可以在孔廟得到孔聖人認可，獲得念力洗禮。

    當然，各大世家的子弟大多數是不會去書院學習的，因為他們要繼承自家的學說，自然，他們只要在水平足夠之後就能在祖祠中獲得本族聖人的念力洗禮。

    但是，這裡要注意的是，是每個男孩。因為儒家的絕對普及與獨尊地位，儒家思想中的男尊女卑、內外有別也成為大陸的普遍態度，女子必須遵循「三從四德」，不可以涉及男人做的事，否則就是「牝雞司晨，惟家之索」。

    因此，只有男人才可以參加科舉，只有男人才能開闢慧閣，這無形之中，就已經堵死了華青瑤想要強大的路。

    怎麼辦呢？難道真要到年齡了偷偷地女扮男裝去參加考試？可是考試需要拿身份文書去報名，去哪裡搞合適的身份文書？

    青瑤越想越心煩，越想心越亂，於是放下手中的書，開始研墨練字。練字一向是能讓她最快平心靜氣的方式。

    「小姐，奶|子端來了，要現在喝嗎？」半夏的說話聲打斷了青瑤。

    她放下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字從開始的急躁鋒銳到最後的中正平和。

    「端過來吧。」

    青瑤抿了一口奶|子，這奶|子是羊奶加杏仁煮成的，營養十分豐富，口感也很好，青瑤每天都要喝兩碗。而且每天喝羊奶可以長個子，她上輩子個子就不高，這輩子她的母親個子也很矮，她很擔心自己長不高。

    青瑤放下碗，起身又開始練字。沒寫兩個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一心二用地問道：「對了半夏，我記得你弟弟不是病了嗎？怎麼這才沒幾天你就回來了？我這裡一向事少，一時半會兒也不缺你的伺候，你應該在家裡多待幾天的，不用這麼急著回來。」

    本來青瑤只是想關心一下自己的貼身丫鬟，卻沒想到剛問完，半夏立時就低聲抽泣起來。

    青瑤抬起頭，看了半夏一眼，眉頭皺了皺。又不耐看似的重新低下頭寫字。

    「怎麼了？哭什麼？」

    她最是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所以平日裡也總不許身邊人哭。

    「是錢不夠？還是大夫醫術不行？我們華家以醫傳家，外面的大夫不行的話就從家裡派一個過去。」

    青瑤被哭得心煩，但還是耐下性子詢問。

    「小姐，奴婢弟弟他……已經去了。」

    青瑤本來一直低頭練字，聽到這話，頓時停了筆。她抬頭細看半夏，才發現半夏今日只戴了個銀簪子。

    當下她也不知該怎麼安慰，青瑤上一世是孤兒，自小親情淡薄，這一世與父母關係倒也不錯，但也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也不知那該是個什麼滋味。

    她放下手中的毛筆，從袖子裡掏出帕子遞給半夏，然後放緩了語氣：「怎麼就去了？我記得你弟弟叫華清吧，當初還說要避諱府中的名字要改名，還是我父親攔住了，他也就比我大了一歲吧。」

    這件事她母親曾跟她聊到過，所以青瑤還有印象。

    「是，清兒今年剛滿八歲，三天前去的，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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