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中,總是充滿了各種大起大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那些所謂跌宕起伏的人生,沒有人會甘之如飴,可是只要活著一日,便總是要默然承受著這種命運給予的安排。
從一開始,蘇離在他生活中出現的那一刻,莫寧便知道,這人就是他命中的宿敵。
後續的發展,更是無一不印證了這一點。
他後悔了,後悔沒有在蘇離羽翼未豐之前,就將他徹徹底底抹殺。可是這世上,永遠都沒有後悔藥。更何況,即便是這些年裡他洞察了蘇離的所有謀劃,那也不過是事後事了。縱使他神意通天,也沒有那種重新來過的機會。
而他更為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小瞧了面前的這一隻兔子。
看著這隻兔子微微眯著的猩紅眼眸,他骨子裡立刻就泛起了一絲涼意。
夜黑風高,冷冽的寒風肆意吹拂著它能夠吹動的一切。
金色符文環繞的屏障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將這冷風遮擋在外,可是莫寧的心底,仍舊是冰冷一片。即便是中燒的怒火,也不能讓他的心底暖上哪怕一分。
他嘴角扯上一抹冷笑,陰冷地盯著剎那間就穿過屏障的小兔子,面上閃過一絲猙獰。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麼個畜生!我說周天萬界找了個遍,也沒有搜尋到你的蹤跡,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你看看我這腦子,竟然讓你憑藉著神魂分離躲過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查探。當真是好手段!」
「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今日你既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斷然沒有再次逃脫的道理。殺父之仇,我今日終於可以得報,待我擒下了你,挫骨揚灰,定要將你神魂囚禁於拘魂燈中受千萬載折磨。」
「啊~!你說啥?」
小兔子蹲在葉蔓姍的身前,抬著眼眸一臉的不屑。它甚至只是嘲諷了他一句就轉過了身子,只留給了莫寧一個毛茸茸的屁股,任由他在屏障之下氣得近乎於癲狂。
「我說你們一個個腦子是不是壞了?當時諸天三界亂成了什麼樣兒?神女峰倒塌,神女隕落,一朝信仰散盡,才換來了你蘇離生的機會,才換來了你能夠守護她的殘魂諸多年月。你,你們,唉!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些什麼好!都幹啥呢!離了我,這地球兒就不轉了!你們就不能好好活了!一天天的跟個瘋狗置氣,你們幼不幼稚啊!」
它動著自己的三瓣兒嘴,自顧自喋喋不休起來,全然沒有將身後的莫寧放在心上。
亦或許這就是它自己的本質,沒心沒肺,廢話起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顧及場合。同樣,也證明了它後腦勺上沒長眼睛!
莫寧一個搶身來到路瑤的身後,飛起一腳就將它踢飛了出去。
力道之大,已經在空中劃出了殘影。屏障之下,腿影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碎裂,金色星芒閃現,明明是神聖到了極致的力量,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寒。
葉蔓姍注意到了莫寧的舉動,可是他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她根本來不及去提醒。只能眼睜睜看著潔白的兔子被一腳踢飛,狠狠撞在了屏障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她甚至都聽到了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響。
「瑤瑤!」
莫寧並沒有給路瑤喘息的機會,他整個人蹂身而上,持著利劍化作一道金芒,一劍就朝著路瑤最為柔軟的腹部刺了過去。
叮!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通體金光纏繞的利劍,被一柄玉劍擋了下來。
縱使玉劍千般不願,它終歸還是不能看著路瑤就這麼死在這裡。
「一柄沒有主人掌控的死物,也妄想與我匹敵?」
莫寧見玉劍擋下了自己的必殺一擊,抬手就是兩道劍氣將玉劍擊飛了出去。眼見著玉劍倒旋著飛走,他嘴角兒扯起一道陰狠的笑意,抬手並成劍指,對著兔子的小腹就戳了下去。指尖劍芒吞吐,大有將它潔白的腹部開膛破肚的架勢。
數道符咒疾馳而來,卻是葉蔓姍強撐著站直了身體,用所剩不多的靈力全力施為。可是那數道凌厲至極的符咒,卻只在莫寧周身的屏障上激盪出了層層波紋,連防禦都沒有突破。
陣陣無力感襲來,葉蔓姍重重跪倒在地。
她厭倦了這種無力的感覺,同樣也厭倦了就這麼無力的活著。
縱使活了這麼悠久的歲月,她也依舊沒有活得清楚,活得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卻將她恨之入骨,明明是親近的人,卻總是不得善終。
明明她只是想安安穩穩活一個自己,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永遠都活在別人的世界裡。
回想起龐清琳昔日裡嬌柔的容顏,她很難以想像,那個曾經溫文爾雅,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姐妹,竟然會拋棄自己的一切,作為厲鬼開始重修。即便是如此,千百年的努力也在莫寧輕描淡寫的攻擊之中差點兒化為飛灰。
眼見著另一個長久相伴於自己的姐妹就要命喪敵人之手,她卻只能就這麼蜷縮在地上,沒有任何的作為。
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什麼,他,竟能將她怨恨至此?
「莫寧!!」
葉蔓姍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莫寧身形一頓,就這麼突兀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了葉蔓姍,忽然咧嘴笑了。
「為什麼?你竟然不知道為什麼?神女啊神女,我們打生打死,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你卻問我為什麼?」
「你男人設計我,讓我丟盡了臉面,威嚴盡失,他讓我家破人亡,讓我天界偌大的勢力分崩離析!而這隻兔子,更是殺害了我的父親,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
他狀若癲狂的轉過身子,看著跪在地上,恍若一朵殘敗小花的葉蔓姍,心底忽然湧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
就該這樣!
打從一開始,她就該像現在這般跪服在他的腳下。而不是像神女峰上,他只能對她仰望。
「我問的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身邊的人?難道,最先挑起爭端的那個人,不是你嗎?」
葉蔓姍清楚記得,那漫天飛舞的花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