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心中一驚,她驟然抬頭看著王氏,她思來想去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王氏凝神看了季蔓一眼,她緩緩說道「倒是長了一張標誌的臉。墨子閣 www.mozige.com」
季蔓稍稍思慮片刻,她看著王氏試探性的說道「是妾失禮,該早日來拜見主母的。」
在她的目光中,王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一時之間季蔓只覺得如坐針氈,她戰戰兢兢的將頭磕了下去「請主母責罰!」
王氏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她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季蔓身上,聲音霎時沉了幾分「看來你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
季蔓緊咬著唇瓣,她想了想抬頭看著王氏輕聲說道「妾不該隨意外出。」
她想來想去,她也就只有這兩點錯處了。
縱然徐宏同意她外出了,可王氏掌管後院,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來給她說一聲。
王氏眼瞼半垂,不用她開口,余婆子便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盞。
她波瀾不顯的看著季蔓並未開口。
屋裡一片死寂,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短短一瞬,季蔓的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她面帶慚愧的看著王氏說道「妾初來乍到,難免行為有失還望主母教誨!」
她說著再度將頭磕了下去。
知道此刻她才體會到魏氏與李氏的不易。
王氏眸色一沉,她面上依舊沒有半分波瀾,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季蔓緩緩說道「身為後院姬妾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清楚的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可有半分逾越之處。」
王氏說著一頓。
季蔓立刻開口說道「妾日後定時刻牢記主母的教誨。」
她低低的垂著頭都不敢看王氏一眼。
王氏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看來你還不知今日的錯處。」
季蔓眼波急速流轉,她一下子反應過來,她抬頭看著魏氏一臉懺悔的說道「主母,都是妾的錯,妾萬不該踏足家主的書房,請主母責罰。」
「你倒還算聰明,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王氏淡淡的看著季蔓。
季蔓跪在地上說道「是妾逾越了,妾心甘情願領罰。」
今日的事著實怪她,一聽季嫵鬧出當眾與人私奔的事來,她頭腦一熱便去了徐宏書房,她清楚的記得母親還在的時候,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妾室踏足父親的書房。
她以為王氏定不會輕易饒了她。
怎料,王氏看著她說道「你已經跪了一下午起來吧!」
「謝主母!」季蔓這才緩緩起身。
她垂眉順目的站在那裡,根本不敢抬頭看王氏。
「罰已經罰過了,還望你吸去教訓切莫再犯,你退下吧!」王氏並沒有刻意刁難季蔓。
季蔓如獲大赦,她對著王氏盈盈一福說道「多謝主母教誨,妾定當牢記於心。」
王氏微微頷首。
季蔓輕聲說道「妾告退了。」
「嗯。」王氏隨口說道。
季蔓緩步退了出去。
外面風清月朗,只是夜風依舊有些寒。
一出門季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直到此刻她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一個主母若想打殺一個妾室,隨隨便便都可以尋個理由出來。
「嬌嬌……」阿瑤與阿喬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她右手微抬,一腳深一腳淺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她總算明白過來,徐宏為何沒有出面救她,因為他想借著王氏的手告訴她不要恃寵而驕。
看來她以後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也不知楚郎怎麼樣了?
想起楚辭她的心驟然痛了起來。
她剛沐浴過後,徐宏便來了。
她沒有提下午的事,徐宏也沒有問,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春光泄了出來。
夜已經很深了,季嫵還沒有睡。
她總覺得今日的事透著幾分蹊蹺。
忽的,門口傳來一絲細微的響動。
季嫵扭頭看去只見陸離走了進來,她眉頭一蹙站了起來「兄長。」
都這個時候陸離進來只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阿嫵。」陸離幾步走到季嫵面前,他看著季嫵壓低聲音說道「我派人入宮查了,今天下午惠夫人根本沒有派人賞賜你任何東西。」
季嫵眸光一凝,她下意識扭頭朝桌案上的衣裙與頭飾看去。
陸離幾步上前拿起衣裙與頭飾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季嫵眉頭緊鎖,她一瞬不瞬的看著陸離。
片刻,陸離扭頭看著她說道「阿嫵,你放心吧!我已經查看過這些東西了,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季嫵疑惑不解喃喃出聲「究竟會是誰呢?」
借惠夫人的名頭給她送來這些東西,她原以為幕後之人定是為了害她,可這些東西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背後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幫她?亦或者是為了讓她準時參加明日的桃花宴?
一時之間季嫵滿腹疑惑,她腦中似有千頭萬緒,卻怎麼也理不清楚。
「阿嫵,你放心吧!明日桃花宴我定會寸步不離的護著你,定不叫旁人傷你分毫。」陸離定睛看著季嫵說道。
季嫵看著他柔柔一笑「我知道兄長會護著我,時候不早了兄長回去歇息吧!」
陸離一向不善言辭,他點頭說道「嗯!你也早些休息。」
季嫵微微頷首,陸離轉身朝外走去。
他才走了幾步腳下一頓驟然扭頭看著季嫵。
「兄長還有什麼事嗎?」季嫵抬頭看著他問道。
陸離輕聲說道「你不用擔憂,我在院子四周皆布置了人,今晚姬行就是插翅也飛不進來。」
季嫵看著他展顏一笑「有兄長在,我擔憂。」
「嗯。」陸離提步走了出去。
季嫵幾步上前關好門。
她轉身上了榻。
月色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了幾縷進來。
季嫵躺在榻上輾轉難眠。
她心中始終都有一個疑問,那些東西究竟是誰送來的。
屋裡點著一盞微弱的燭火。
等季嫵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