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微微一怔,她定睛看著那個男子。大筆趣 m.dabiqu.com
陽光籠罩著竹亭,屢屢日光漫不經心的落在那人身上,他一襲潔白無瑕的白色衣袍,寬袖窄腰,領口與袖口銀線穿插繡著祥雲紋,外面穿著黑色的狐裘,他面白如玉,一雙琥珀般的眸子閃動著璀璨的光芒,隔得甚遠季嫵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他唇色殷紅,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淺笑,周身氣質溫潤如玉,不帶絲毫攻擊性。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不過如此。
片刻,季嫵回過神來,她對著竹亭之中的男子盈盈一福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這裡可還是靜慈庵?」
她從未見過這男子,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這人是誰呢?
從他的氣度與衣著來看絕非等閒之輩。
眾所周知靜慈庵是不接待男客的,連高寅也只能在外等候。
那人嘴角含笑的看著季嫵說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怎的反問起我來?」
季嫵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她盈盈一福聲音小小的說道:「我是靜慈庵的香客,順著梅香與琴聲走到了這裡,這裡可還是靜慈庵?」
那人緩緩搖了搖頭:「不是。」
季嫵不動聲色四下打量了一眼,她心中有疑這是何處?
卻又不敢發問,她也不願多招惹事非,雖然她有些好奇他的身份,可不管他是什麼人也與她無關。
季嫵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她怯怯的看了那人一眼,緩緩說道:「誤闖了這裡是我的不是,還望郎君莫怪,請容小女子告辭。」
上一世,她就是吃了季蔓這幅面容的虧,所以這一世她多以這幅柔弱的面孔示人,世人對無害的人與物總是多了幾分寬容。
那人並未開口,他淡淡的看了季嫵一眼微微頷首。
季嫵轉身離開,她帶著些倉皇步伐極快。
快要出竹林的時候,她扭頭看了一眼。
她驟然想了起來,先王有一位夫人在靜慈庵清修,因著不便在靜慈庵後面修了一座名為蓮台淨的園子。
想來這裡便是蓮台淨了。
她順著原路回到了靜慈庵。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已經用過素齋,兩個人正在四下尋找她,見她走來兩個人快步迎了上來。
季嫵並未提方才的事,她也未將那人放在心上。
「嬌嬌,這裡的素齋味道真真極好,嬌嬌還是去用一些素齋吧!」麻姑看著季嫵說道。
季嫵緩緩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
「奴去給嬌嬌取一些點心路上用吧!」趙婆子開口說道。
季嫵微微頷首。
等趙婆子取回點心,季嫵便出了靜慈庵。
她今日雖是為了季蔓而來,卻又不是為了季蔓而來。
季蔓不過是一個引子。
高寅正在樹下喝茶,石桌上擺放著幾個碗碟,顯然他已經用過午飯,也是,高家嫡子大駕光臨,靜慈庵怎會讓他空著肚子呢!
季嫵緩步朝高寅走去。
不愧是高家嫡子,即便是在外面一旁依舊焚著香,高寅神色悠然的在品茶,見季嫵走來他眉眼未動,看都沒看季嫵一眼。
「郎君,阿嫵的事已了就先行一步了。」季嫵對著高寅盈盈一福。
高寅放下手中的茶盞,他淡淡的掃了季嫵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已經耀武揚威罷了?」
季嫵嘴角一抽,高寅一開口說出的話還真是能把人給噎死。
她微微垂眸如實說道:「如郎君所言已經耀武揚威罷了。」
她說的很是直白,她是張牙舞爪的貓,還是人畜無害的兔子,高寅知道的一清二楚,既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端著了。
高寅緩緩起身,他伸了一個懶腰,懶懶散散說道:「回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是。」季嫵微微一怔,她退居一旁給高寅讓出路來,看著他上了馬車,才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高寅的馬車在前,季嫵的馬車在後。
季嫵讓趙婆子吩咐車夫儘量走慢一些。
她有意與高寅的馬車錯開距離。
麻姑與趙婆子十分欣慰的看著她,若是尋常女子見了高寅只怕恨不得貼上去黏住才好,時時刻刻都能保持清醒的人才更值得敬佩。
怎料,季嫵的馬車速度減慢了下來,高寅的馬車也慢了起來,兩輛馬車之間始終隔著數米,不遠也不近。
季嫵不由得皺起眉頭,她凝神看著麻姑問道:「信可交給趙元?」
「嗯。」麻姑微微頷首。
季嫵沉默下去。
趙婆子見季嫵面上閃過一絲擔憂,她輕聲問道:「嬌嬌可是有什麼不妥?」
季嫵眸光一凝,她緩緩說道:「回去的路只怕不太好走。」
她並未言明,可麻姑與趙婆子瞬間明白她話中的深意。
「嬌嬌,不若我們加快速度跟進高家郎君?」趙婆子看著季嫵說道。
季嫵緩緩搖了搖頭:「若是高家郎君被我們所累,我們如何承受的起高家的滔天怒火?」
麻姑與趙婆子身子一僵,兩個人皆是一臉擔憂。
她們兩人擔憂的是,若無高家郎君的庇護,她們如何能安然回去。
季嫵擔憂的就只是怕把高寅卷進來,麻姑與趙婆子的擔憂她心中一清二楚,她看著麻姑與趙婆子勾唇一笑,一臉篤定的說道:「放心吧!即便沒有高寅,也自有救兵會來救我們的。」
大仇未報,她惜命的很,她此次以身犯險就只是要把虛空道長給引出來,從而將他與秦氏連起來。
麻姑瞬間放下心來,嬌嬌的話向來言出必應。
倒是趙婆子她縱然沒有開口,可臉上依舊含著一抹擔憂。
季嫵也不多言,她撩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說道:「讓車夫再慢一些,與高家郎君的馬車拉開距離。」
她三番兩次讓車夫放緩速度。
江陵看了高寅一眼笑著說道:「郎君,季家的這位嬌嬌真真是打心底懼了你,她想法設法要與我們拉開距離呢!」
高寅還未開口。
一旁的江風便笑著說道:「誰讓季家這位嬌嬌囊中羞澀的很,她若是再欠下我們郎君些什麼,只怕就得以身償債了。」
高寅也不開口,他淡淡的掃了江陵與江風一眼,兩個人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