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長毛咽了口唾沫,在寂靜的審訊室中,
很響。
他的反應也讓周警官提起精神來。
「新天地卡拉ok?」周警官疑聲道「我記得是當年的大案子。新天地卡拉ok發生大火幾十人被燒死,但是罪犯一直沒找到!」
長毛使勁兒的搖頭,令人起疑的動作明顯在說這件事就是與我有關。
馬桂彬又問「你和大眼權,那一天搞了一車的自製燃燒彈,就是因為法蘭西給了你們命令,讓你們去解決新天地卡拉ok一個陪唱女人對不對?」
「我,我,不是!當然不是!什麼新天地卡拉ok,我不知道!」長毛腦袋甩的更快,可他口中詞語匱乏,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完整句子,只能不停的否定。
在長毛身後,只有馬桂彬能看到。
那是一個模樣比長毛更猥瑣的獨眼侏儒。
「這個警察好可怕!」侏儒自言自語「好像眼睛能看穿我的想法!上一次碰到個麻煩的混蛋還是林徐成。」
「林徐成?」馬桂彬反問「你和林sir有什麼過節」
提到自己曾經的老搭檔,馬桂彬突然在意。
他曾經擁有強大的第六感,讓他查案子無往不利。
卻又因為一次意外徹底失去了第六感,可近幾年來他慢慢覺醒了比第六感更可怕的能力,他能看到人心中的「鬼」亦或者說「心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只是馬桂彬更想了解林徐成,那個他搭檔了許久,卻依舊看不透的年輕人。
「啊?」長毛自己卻被嚇了一跳。
自己什麼也沒說,對方怎麼知道自己和林徐成有過節?
馬桂彬的自言自語並未停止。
「是嗎?」他點點頭「原來當初油尖旺被殺害的神父,和林sir解決掉的國際恐怖分子也和法蘭西有聯繫!」
「喂!你別亂說,別胡亂說!」長毛已經被嚇的心臟驟停。
自己什麼也沒說,那個警察卻像是會讀心術一般,輕易的在自己大腦中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甚至是長毛自己都有些忘記的過去。
馬桂彬唰唰唰在紙上寫下一串地址,拍在周警官面前「先把他關起來,他藏在西貢的那批粉,足夠這混蛋坐上十幾年的牢!」
「什麼,西貢!」長毛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馬桂彬說話思維混亂,一會兒新天地卡拉ok,一會兒林徐成,一會兒又扯到西貢。
邊上的周警官聽的雲裡霧裡,但只有長毛自己清楚這些話的意思!
西貢的粉是他自己悄悄走的貨,他誰也沒告訴,甚至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這傢伙不是人,他不是人!」站在長毛身旁的獨眼侏儒無意義的重複著。
「我是人,只是我能看到你心中的魔!」馬桂彬站起來,兩根手指在眼前比劃著「不論什麼,在我眼前都藏不住!」
周警官拿著紙條,糊塗問道「老馬,你這是準備……」
「讓西貢的夥計幫忙查查,就在那個地址上,對了……在那個地址進去後,院子芭蕉樹花盆裡!」馬桂彬說著,抓起桌上的手槍插回槍套「我去尖東抓法蘭西!」
「我們沒有理由抓他,也沒有拘捕令。」
已經走到門口的馬桂彬停下來,回頭看向周警官說道「那就強行抓捕他24小時!24小時,足夠我找到資料起訴他!」
「真是胡來!」周警官看著手裡的地址「算了,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
周警官丟下長毛一人在審訊室里,並走回辦公室撥通了西貢區域的電話。
在對接通電話的女警形容完了馬桂彬剛才給自己的信息後,他愣在原地。
「我怎麼跟著老馬一起發瘋?他自言自語寫出來的東西能相信嗎?」
周警官撓著發麻的頭皮,在辦公室內來回走。
正當他思考著該如何向西貢方面解釋時。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了。
「喂!這裡是灣仔警署!」周警官立即抓起電話放在耳邊。
「周sir?」電話那頭的女警聲音說道「我們已經聯繫了距離最近的巡邏警查看過了,你們的情報沒有錯誤,在芭蕉樹盆里,發現了數量龐大的毒品!」
女警的聲音極其高興,這是大案子。
但落在周警官耳中,卻如同炸雷。
「老馬真的猜到了?」
他丟下電話,急匆匆衝出去。
「周sir,這次我們合作才避免了這一批毒品流出,我們署長想要和你通話。周sir……周sir?」電話那邊詢問,可電話前已經沒了人。
……
「老馬呢?」周警官衝出辦公室,抓著門口正打哈欠的警員問。
打哈欠警員被嚇了一跳「老馬?他已經出去有一陣子了。」
「什麼!」
周警官一開始急躁,不過他很快安定下來「如果老馬真有讀懂人心的本事,說不定他真的能處理法蘭西!」
「不行,我不能讓他單槍匹馬一個人去!」
「周sir,西貢警署的署長打電話想要感謝你……喂,周sir?」後面追出來的警員慢了一步,只能看著周警官跑遠。
當周警官打通馬桂彬的電話,準備前往尖東時。
馬桂彬卻告知他,自己已經帶著法蘭西回來了。
這一天註定是灣仔警署最為熱鬧的一天。
大慈善家法蘭西竟然被馬桂彬用手銬鎖了回來!
這是港督,署長,甚至是一哥都不會得罪的人。
在整個香港,一手遮天的人!
同時法蘭西也是絕對沒有污點的人!
警署中,每個警察都不吝嗇殺氣,對法蘭西投以「厭惡」的目光。
他們處理的案子裡,或多或少都有法蘭西的手下參與。
巧的也是,每個案子都是手下自己搞鬼,出了事就自己扛,和法蘭西沒有一點關係也沒有。
作為一切大小案件的幕後主使,法蘭西自然難以得到這群底層警員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