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說到這裡,看向兩人:「二位,值此朝廷為難之際,有何以教我?」
唐平顯然這是站在朝廷角度向二人問策了。
說實話,唐平是沒這個資格的。
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個溫侯罷了,既不是丞相,也不是大將軍,並無資格代表朝廷。
可是實際上呢,此時長安的確是在唐平的掌握之中,只需要平定了西涼軍,唐平絕對會加官進爵的。
不是大將軍就是丞相,開府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代表朝廷來問策那就是理所應當了。
這漢代,丞相和大將軍的權利是非常大的。
常有相權和皇權的爭鬥。
丞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臣頂級,他是百官的代言人,有些時候甚至可以和皇帝分庭抗禮的。
比如丞相有封駁皇帝旨意的權利。
總之,唐平此時雖然名義上不能代表朝廷,實際上又是可以代表朝廷。
因此,鍾荀二位也就沒有再沉默了。
只不過,兩人給出的計策卻有些不同。
首先是鍾繇,他給出的建議就是先平定關中,之後在收服西涼的馬騰、韓遂,而後再將益州拿下,以此成戰國之強秦之勢,而後出關掃蕩諸侯,中興漢室。
荀攸呢則是認為馬騰、韓遂和益州劉鄢父子對朝廷還是有恭敬之心的,只需要先蕩平關東的幾路諸侯,讓他們認識到中央的強大,就可以傳檄而定,並不需要派出兵力征討,因此他的意思是先蕩平關東,而後再西顧。
兩個人給出的計策均是有理有據,只不過出於對諸侯的認知不同從而生出了不同的見解和計策。
當然這兩位都有所保留,只是提出了大概的方案,具體的人家沒說。
畢竟人家現在還不知道唐平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想法,也不太清楚唐平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雖然剛才唐平的表現已經讓兩人有些側目,但是還是不敢確定。
抱有觀望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唐平沉吟了一下,就明白了兩人的顧慮。
一振衣袖道:「當今天下,天子蒙塵,朝廷暗弱,諸侯紛爭,蠻夷之輩虎視眈眈,黎民百姓困苦,長此以往,我恐再現漢初匈奴欺壓華夏之慘事,甚至更為慘烈,我漢人淪為兩腳之羊也未嘗可知,布不度德量力,欲信大義於天下,再興漢室兩百年,還請兩位不吝詳細賜教才好。」
說著,唐平躬身拜了下去。
這傢伙,把大耳朵劉備那一套學了個十足。
禮賢下士,躬身下拜,不外如是。
當然,唐平演技到底還是差點,不能像劉皇叔那般說哭就哭,堪稱影帝。
不過,唐平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讓鍾繇和荀攸很是感動了。
畢竟此時的唐平地位已經很高,代表朝廷向他們問策,能做到如此程度,非常難得了。
因此,兩人趕忙道:「溫侯言重,吾二人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下,兩人就自己的戰略進行了詳細的說明。
比之先前的大而空,這一番話就有針對性的多了。
唐平聽得是連連點頭,不愧是這個時代最頂級的人才,分析的很到位啊。
等二人說完,唐平直接說道:「二位大才,可願助我一同振興朝廷,安定天下,還黎民百姓一個盛世?」
二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
說真的,他們本來是沒想著投靠呂布的。
按照他們原先的看法,此時的長安並非良地,實非久居之所。
歷史上,等到李傕、郭汜再亂長安之後,基本上都跑回關東去了。
當然,鍾繇倒是沒跑,而且還協助天子東歸洛陽,被曹操封為司隸校尉鎮守關中。
嚴格來說,鍾繇的大半生倒是都在關中生活了。
荀攸則不然,很早就跑回了關東,最後到曹老闆麾下幹活去了,乾的是風生水起。
只不過,縱然鍾繇沒跑,他也沒有投靠呂布的想法啊。
因為呂布的出身和名聲完全不是鍾繇這些人心目中的名主。
相比較來說,袁紹此時才是天下都看好的名主,有名望,有背景,有實力,謀臣如雨,良將如雲呢。
如今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的上袁紹,即便是袁術和曹操那也得靠邊站。
只不過,現在有兩個情況。
一個是他們發現呂布跟他們以前以為的呂布並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大相徑庭。
雖然也有些暴虐,但是行事果斷,目光長遠,胸懷天下,禮賢下士等等,這些都符合名主的標準。
至於說出身,雖然低了一些,但是到了呂布這個地位這倒無所謂了。
何進還是屠戶出身呢,當年的大將軍府中不一樣英才雲集嗎。
還有一個就是很現實的問題了。
他們擔心,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們會不會被呂布報復。
他們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呂布雖然有很多優點,但是也是睚眥必報的主。
那個張和可就是被這個主生生的給捶死的。
所以,二人心中難免擔心,萬一這傢伙事後真的給自己來一個被山賊盜匪所殺,哭都沒地方哭去。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知道了自己二人的名聲,可是他們知道,呂布已經篤信二人乃是大才了。
要是真的抱著自己不用,別人也不能用的心思,把自己兩人給咔嚓了,那可就太冤了。
所以,二人權衡再三,決定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