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鬼的家,我發現父親正在和水鬼喝茶,還別說,這水鬼家哪裡都不好,就茶好,上好的鐵觀音。真不知他是不是拿所有的錢都去買茶葉了。
「爸,我回來了。」我嬉皮笑臉的喊了父親一聲。
「回來了?那就走吧。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前半句話父親是對我說的,到了後半句,就是對水鬼說的啦。
水鬼笑笑,沒有看父親,而是看著我。
莫名的開口道:「你命性屬水,陽年陰月陰日出生。不如來和我學手藝吧。」
我身體一擻,好傢夥,跟著你學手藝學撈屍當水鬼?算了吧,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挺好的。
「先生不要說笑了,」父親微笑著拉起我的胳膊,走出了屋子。
出屋子的一瞬,我仿佛聽到了水鬼的話。
「端木陽,你一定會當我徒弟的,你好好考慮考慮。」
走出屋子來到碼頭,已經是下午的六七點了。天已經變的灰濛濛的,看哪裡都不清楚,只覺得灰灰一片。
我打著手電,父親划著船,向我家的方向划去。突然,我和父親的竹筏猛地晃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我嘟囔著,用手電向水中打去,想要看看竹筏是不是撞上了什麼東西。
暮地,在看到水中的那物時我呆住了,那是一個紅紫紅紫的圓形東西,在手電的強光下看起來像是一個肉糰子,一個巨型肉丸子,並且肉糰子上還沾著一團黑黑的東西。
父親也看到了,忙停下竹筏,隨手掰下了竹筏上一根翹起的竹片,用竹片去捅那個肉丸子。
噗~竹片捅破了肉丸子插了進去,還發出了怪異的聲響。
我有些顫慄的看著肉丸子,心裡感覺十分不舒服,說是肉丸子,更像是一個人頭,一個已經腐爛的人頭。
父親將竹片從肉丸子裡拔了出來,竹片跟著父親的手不住的抖動著,可見父親此刻也有些害怕了,畢竟大半夜的在黃河上遇見這麼個奇怪的東西。
然後父親顫抖著又挑起了肉團上黑乎乎的東西,等他挑起來我一看,頓時嚇得一屁股做到了竹筏上,導致竹筏周圍濺起了水花,竹筏也緊跟著我的動作下沉了幾厘米。
可就那幾厘米也讓我徹底證實了我剛才的想法,這個肉丸子真的是個人頭,一顆腐爛的人頭。
剛才黑乎乎的東西是一團頭髮,而竹筏下沉的同時我看見了這個頭顱上的眼睛,一雙上翻慘白的死魚眼。
「爸,走!趕緊走!」我忙呼喊嚇呆在原地的老爸,然後鼓足勇氣拿起竹筏上另一隻撐蒿將頭顱戳進河底。
我和父親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劃竹筏,本來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劃完的水路,愣是在我和父親的努力下十分鐘劃完了。
我幾乎是不等父親綁好竹筏便抬腳跑回了屋子,父親也沒好到哪裡去,平常他劃完竹筏都是將竹筏抱到岸上的,但經過剛才的驚嚇,父親直接就把竹筏拴在了岸邊的木墩上,也跑了回來。
回到家後,父親將我倆所遇到的告訴了母親,並且告誡母親遠離黃河,這段時間黃河不太平。
父親給母親說的同時,我還不住的在旁邊附和點頭。
吃完晚飯後,我家人早早的睡了。
躺在床上,我輾轉難眠,大姐的跳河,我和父親的遭遇都讓我心驚不已。
這是霉神眷顧我家了嗎?
幸好母親和二姐沒事。二姐在市中心讀大學,平常並不會來,只有等到了節假日才會回來看看。
第二天早晨。
因為晚上想這想那的,讓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更是早早的醒了。
我起床時才早上六點半,同樣的,天還是蒙蒙亮。父親和母親還沒有起床,我走到院子中去洗漱。
砰砰——
突然想起的敲門聲嚇了我一個激靈,我連忙走到門口,透過門板之間的縫隙去看外面,只見一隻棕白分明的眼睛映入了我的視野。
「啊!」
「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和門外的那個人同時喊出了聲。
等等,這聲音好熟悉啊。
「陽哥,陽哥是我啊,小辰,你給我開開門。」門外的人說話了。
我仔細一聽,還真是小辰。忙打開門,穿著花褲T恤的小辰便拖著一隻大大的行李箱走了進來。
嗯?我看著行李箱皺皺眉,他這是幹啥?
小辰看見了我的表情,忙解釋道:「陽哥,這兩天在你家借住,我們員工宿舍來新人了,我們這幫老員工就被趕出來了。呦!陽哥,你有黑眼圈了,昨晚沒睡好?」
汗顏,我指了指我的屋子示意他將行李行李先搬到我屋子裡去。他點點頭,立馬照做。
洗漱完畢後,父親和母親也醒來了。
「小辰來了?」母親起床後見到客廳里看著電視吃著蘋果的小辰,先是一呆然後便打了招呼。
「嗯,伯母早上好。」小辰放下手中的蘋果,走到了母親的身邊,變魔法一般手中多出了一瓶名牌香水。「伯母今天精神好好,來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當作我這兩天借住的謝禮,您看行嗎?」
母親連連點頭,根本就沒在乎小辰說的啥。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不住的抽了抽。
「媽媽,你喜歡收集香水的癖好要改改了。」我無語的說道。
母親沒有理我,徑直走會了臥室中。
母親走進臥室後,父親才出來。他同小辰打過招呼後,便一頭扎進廚房做起了早飯。
小辰繼續看他的電視,我也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子書。叮——一個新的消息提示。
我打開了新簡訊,原來是黃河治理部發來的,是提醒漁民們這段時間不能靠近黃河打魚的消息,因為黃河一夜之間冒出了數百具屍體,形成了不小的恐慌和水路堵塞。
等等,我又掃了一遍簡訊。忙拉住身邊看電視看得興致勃勃的小辰問道:「黃河出事了!」
「我知道,剛才我來的時候見大批的特警將這一截的黃河水路圍住了,聽漁民們說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屍體之類的。」小辰往嘴中又塞了一瓣蘋果,接著說道:「陽哥你說巧不巧,我正要給你說韓信的墓就在黃河底呢!這黃河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