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
三年恍若一日,一瞬卻又能抵萬年。
是誰說,無數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都在時間裡慢慢消逝,淪為無法回頭的歷史。
時間不一定是解藥,但解藥都在時間裡。
沈聽瀾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三年是怎麼走過來的。
長,真得長,難熬,痛苦,每秒都像過了一個世紀,看著她愛的男人備受煎熬,看著他的頭髮漸漸發白,也看著自己的頭髮白了一片······
可現在回頭看去,輕舟已過萬重山。
所以,痛並快樂著吧。
他們努力延長著壽命,等待商路創造奇蹟。
她等得望眼欲穿差點絕望,終於在2年零9個月時,等到了特效藥。
3個月的時間,她陪他一起鍛煉身體,按時服藥,好吃好睡。
他的身體恢復了很多,雖然還無法像健康的時候那般強壯,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而這三年裡,他們的兒子小沈確長大了不少。
不僅能下地走路,還能喊爸爸媽媽,更是能背唐詩三百首,聰明得很。
兒子是他們的良藥!
這晚。
洗完澡的沈聽瀾坐在梳妝檯前。
身後的男人親手給她染髮。
他聲音溫柔如水,卻難掩極致的心疼,「瀾兒,陪我三年,你的頭髮都熬白了一半,我······」
沈聽瀾忙道:「老公,別說對不起。」
陸京聞默默淚流滿面。
他頭髮短,白頭髮不過三個月就恢復黑色了。
她是長發,至少得需要一年。
他讓她受盡了苦。
「爸爸!」
小沈確跑來,抱住男人的小腿就開始撒嬌,小臉蹭啊蹭,還拿奶白的小乳牙咬男人的肌膚······
陸京聞被折騰得發癢,笑得無奈又寵溺,「乖兒子,不許淘氣,我在給你媽媽染髮,要是被你弄壞了,得重新來。」
小沈確嘿嘿一笑,又去抱媽咪的小腿,蹭啊蹭,咬啊咬······
沈聽瀾笑道:「兒子長得像你,性格卻像我,毛躁,一點都不老實。」
男人也笑了,「我覺得挺好。男孩子就得活潑點才有意思,別做悶葫蘆。」
「媽媽,剛才我看到商叔叔房間裡,有一個漂亮的阿姨哦~~~」
沈聽瀾一怔,「哦?」
「那阿姨好漂亮,但是沒有媽媽漂亮哦。商叔叔好壞,竟然咬那位阿姨的嘴巴,把人家都咬出血了呢!不像爸爸咬媽媽,從來沒出過血,爸爸是好人,商叔叔是壞人!」
沈聽瀾:「······」
陸京聞:「······」
染完發後,男人將小沈確抱起來,「乖兒子,以後你可不許學商叔叔,把別的小女孩咬出血,知道嗎?」
小沈確點著小腦袋,和自家老子如出一轍的臉,貴氣十足,「知道啦!我親的時候,像爸爸一樣,不咬出血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和商叔叔一樣,成為一個壞人哦!」
沈聽瀾:「······」
「老公,咱們這是潛移默化把兒子帶壞了!」
陸京聞堅決不承認,「跟咱倆有啥關係?是商路人不行。在這給咱幹著活,同時還得談個戀愛,美其名曰精氣神足了才能製藥,要不是之前在製藥關鍵階段,得順著他,我早就攆他出去了,神經玩意兒。」
沈聽瀾被逗笑了,「老公,你這是只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商醫生有點慘呢。」
「慘就慘,反正我現在用不著他了,身體倍棒,明天我就把他一腳踹回老家。」
沈聽瀾被逗得笑個不停。
晚上。
她被男人抱著上了床。
當然,兒子也被他抱著。
這三年來,除了第一年兒子太小不方便抱著睡,後面兩年,他們一家三口就沒分開過。
這一夜,沈聽瀾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安穩覺。
因為,她愛的男人活下來了。
他們一家三口再也不會分開了!
天可憐見!
翌日。
商路果然被掃地出門。
他相當不滿,「我說姓陸的,你過河拆橋啊,病好了,立刻把我攆走?」
陸京聞一本正經,「我哪有立刻攆你走?明明讓你多待了三個月。」
「敢情我還得謝謝你唄?」
「不用客氣。」
商路翻個白眼,牽著自己的女朋友,瀟灑離去。
呵呵,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何況,他確實需要過二人世界了。
不然這一身的精氣灑得不暢快啊。
這男人一旦開了葷,簡直和洪水猛獸沒區別。
他也算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下午。
陸京聞將兒子交給幾個小女傭照顧,千叮嚀萬囑咐後,才放心牽著沈聽瀾的手出了門。
車上。
「老公,我們這是去哪啊?」沈聽瀾很是好奇。
陸京聞單手開車,單手和女人的手十指緊扣,溫柔地說:「老公帶你去結婚。」
沈聽瀾一驚,「嗯?」
「我們四年前離婚了,現在我病好了,不得第一時間和你復婚嗎?」
「說得也是。」
「身份證和戶口本我都帶好了,你乖乖跟我走就行。」
到了民政局。
沈聽瀾跟著男人排隊。
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領證時,他聯繫民政局局長清了場。
而這次,他卻光明正大排隊,帶著她赤裸裸秀起了恩愛。
沈聽瀾很害羞,垂著頭不好意思說話。
民眾們都在恭喜他們!
三年前,她逃婚。
沈氏遭遇危機,是燕禛幫的忙,沈氏才平安度過難關。
而任家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