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的時候,和別的孩子明顯不一樣。
護士倒拎著嬰兒的兩條小腿,往屁股上啪的一拍,嘹亮的啼哭聲便會充滿整間產房。
她卻只是睜開眼,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後便一動不動。
護士皺了皺眉,又拍了她的小屁股好幾下,卻仍然聽不到她的叫聲。
「這…」小護士看向身旁的護士長。
護士長搖搖頭,小護士便把她放到一旁,不再管她。
她躺在小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她的眼也和普通的嬰兒不同,視力與大人無疑。
她覺得自己這是失憶了。
她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是醫院,但是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甚至她連自己是誰,年紀多大都忘了。
她躺在床上,思緒轉得很慢,卻依舊在思考。
門口站著一對老人皺著眉看向房裡的孩子。
「這都一個月了吧,她就一直這樣?」
「有這樣的孩子簡直是我們家的恥辱,這孩子不能留。」
「幸好是雙生兒,」老人似乎想起來了什麼,臉上的嚴肅消失不見,此時就像是一個疼愛自己孫兒的好奶奶一樣,「那小乖乖真叫一個聽話,不哭也不鬧,逢人便笑,真討喜啊。」
旁邊的老人眉梢也染上了高興,「可不是,我看也是個天才,哈哈哈哈。」
兩個老人又說了一會話,隨手招來後面站著的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把裡面的孩子處理掉。」
「是。」
男人目送兩個老人離去,隔著玻璃看著床上睜著眼一眨也不眨的孩子,默默嘆了口氣。
「你本應該是這大家族的小姐,」男人走進去停在床邊,對著嬰兒輕輕說道。
嬰兒居然轉過頭來看著他。他有些愣了,她能聽懂他說話?
搖搖頭,怎麼可能,還是別亂想了,趕緊完成家主的任務才好。
男人抱起嬰兒,趁著四周無人,快步走到停車場,將孩子放到後座,也不管會不會掉下來,轉身就走向了駕駛座。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有人在門口說話。
車子開了很久,天越來越暗,周圍已經荒無人煙。樹影婆娑,男人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裡應該可以了吧。
男人把車停在林子裡,左右看了看,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趕緊將後座車門打開,「小姐啊,不是我要害你。你要是回來報仇,可不要找我呀。都是你父母生下來就不看好你,最後連你爺爺奶奶都放棄了你呀。」
男人哆嗦著抱她的手,一邊念叨,一邊將她放在一棵大樹下。
「小姐,我就不做什麼更傷天害理的事了。你可要記好,下輩子,去投一個家庭和睦的胎,可別再來這種大家庭了。」雙手合十拜了拜,男人駕著車絕塵而去。
即使周圍已經不再光明,周圍的黑暗像是要把她吞噬,她的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恐懼。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啊,原來她還有一位兄弟啊,也不知是男是女,比她大還是比她小。
地上的嬰兒就這麼呆呆的看向黑魆魆的天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並未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