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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做平常,甄惜還有可能據理力爭,擺出一身傲骨,瀟灑轉身,但是一想到父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沒還,她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賠著笑臉,強撐著站了起來。.e.com三江閣
她握住杯身的手,骨節泛白,一根根青筋凸起,咬著下唇,她沉默了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一聲,「鍾總,這杯我敬您,預祝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愉快!」
鍾勵炎好整以暇地抬眸,黑如深潭的眼裡,倒映出甄惜的身影——那含帶著不甘、委屈、不耐、憤恨……的情緒,盡顯他眼底。
從甄惜這個角度望過去,男人修長的十指,輕叩著桌面,潑墨般的眼裡,渲染的全是漫不經心的懶散,合著這一室或明或暗的光亮,傾灑在他的身上,竟是說不出的性感。
只是,這男人的無恥作風,真是可惜了他這副好皮囊!
鍾勵炎當然猜不透甄惜此刻的內心變化,就連她自己也有些驚嘆,自己究竟是何時培養出了這種本領——明明經歷著悲慘到不能再悲慘的遭遇,卻仍舊還有心情在心中腹誹這個男人所有的不是。
他不說話,只是微仰著頭,眼睜睜地看著她由故作鎮定,變為了臉頰漲紅,連帶著握著杯身的雙手,也開始發顫了……
直到甄惜感覺,再這麼端著酒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她的手就要廢了的同時,那個男人才好似突然間良心發現一般,輕吐了一句讓甄惜恨不得帶著菜刀,殺到他家裡去的回應,「我不喝酒。」
這不是擺明了整她嗎?如果他真的不喝酒,剛剛她舉杯的時候,他就可以明說,她也不必跟罰站一般地舉著酒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弄得她的整雙手全部都僵硬了。
秦經理倒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日這番田地,心中大駭,焦慮地想著:難道我今天讓甄惜來,真的是決定錯誤了?
時鐘一分一秒地滴答走過,包間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夠聽得到,在這樣死寂般的沉默中,甄惜猛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開了口,「行,鍾總要是不能喝酒,那便我乾杯,您隨意。」
語畢,甄惜仰頭,一飲而盡。
似是要眾人檢驗她是否喝乾淨了,她賭氣般地反手將杯口扣在桌面上,頓時間,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迴蕩在這靜謐的空間裡。
「好了,好了,我們小惜也喝完了,大家吃菜吃菜,再不吃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全涼了。」秦經理扯著老臉,也在一旁幫著腔。
畢竟,他們此次飯局的主要目的便是拿下元盛集團和景旺公司(甄惜的公司名稱)的合作案。
「是啊,吃,吃。」元盛集團的股東們,也各個心思透亮,隨聲附和著。
鍾勵炎沒有回話,放在桌面的雙手,仍舊是一下下地敲擊著,這樣不算大的聲響,卻是令甄惜莫名的煩躁,恨不得下一秒便摔門而去。
見領導不說話,元盛集團的其他股東也不便再說什麼。
途中,甄惜藉機酒喝多了,想去趟洗手間,便準備尿遁,誰知,就在她離酒店大門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的右手腕被人猛地拽住,一陣拉力,讓她整個人都隨之轉動,硬生生地撞入了鍾勵炎寬闊的胸膛里。
她的鼻尖磕在他堅硬的胸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甄惜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自己與鍾勵炎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最終,她還是敵不過心中的委屈與憤恨,惡狠狠地質問道,「鍾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就不明白了,她上輩子究竟是和這個男人有什麼仇,為什麼他就是要處處針對她,揪住她不放呢?
鍾勵炎輕笑一聲,不知是嘲諷,還是不屑,右手扣住她的下巴,便將她整個臉都抬了起來,他仿佛很喜歡這個動作,愛極了這種被人仰視的變態快感,而這也正是甄惜厭惡至極的屈辱感覺。
「我記得,你昨晚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
他的手,細細地磨砂著她尖細的下巴,引來了她無數的雞皮疙瘩,令她不寒而慄。
「鍾先生,您讓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實在是不明白,您對我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今日這個飯局,我本就不想來,更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碰見您,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讓你不舒服了,我在這裡跟您道歉。」蹙著眉頭,她補充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揮開他的手,甄惜大步邁開,就猶如身後有一群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逃也似得向外跑去。
可她的所有掙扎,都在身後那個男人命令般的口吻里,被徹底地打敗了。
「今晚去別墅等著我。」
甄惜的背脊一片發涼,猛地轉身,驚恐地回應道,「今晚不行,我爸爸剛從派出所放出來,我想早點回去,多陪陪他。」
鍾勵炎聞言,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一步步逼近她,看似漫不經心的語言,卻猶如一顆顆釘子般,狠狠地釘在了她的心間,「甄惜,你貌似直到現在仍舊沒有搞清楚狀況,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我既然有能力將你爸爸放出來,自然也有能力將他再送進去,哦,不對,或許這一次他要進去的地方,就不僅僅只是派出所,而是監獄了。」
甄惜滿目惶恐,上下牙齒打著顫,渾身都在戰慄,疾聲說道,「鍾先生,我爸年紀大了,根本經受不住那些折騰,就算是我求您了,您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就衝著我一個人來。」
鍾勵炎唇角勾起,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溫柔,但字眼裡,卻是含帶著最為狠毒的警告,「甄惜,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我知道了,今晚我會去別墅等著您。」
甄惜終究還是放棄了最後的反抗,就如鍾勵炎所說的那樣,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資格去和他抗爭,她爸爸往後的人生是悲還是喜,完全就在鍾勵炎的一念之間,她賭不起,也根本就不敢賭!
「很好。」鍾勵炎扯著嘴角,不輕不重地拍了拍甄惜的臉頰,滿意地捏了一把。
甄惜忍住心頭的厭惡,笑得比哭還難看,就這麼目送著他離去了。
轉身,她眼神一凜,便望見了秦經理驚愕的雙眼,正意味不明地緊盯著她。
完了!自己方才和鍾勵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