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聲昨天學的開車技能這就派上用場了。

    「這是」站在德心廣場外圍街道上，賀聞聲愣了片刻。

    「我撿到你的地方，還記得？」錦柔站在陰涼處問。

    賀聞聲：「嗯，你在對面路口扶我上車的。」

    「記性不錯。」

    兩人閒聊著，凌佳宜低頭擺弄羅盤，手指快速掐算。

    約莫過去十幾分鐘，她疑惑地抬頭四處看看。

    道路上的喪屍渾渾噩噩，無知覺地往各自的目的地去。

    「姐姐，從卦象上看，錦則明就在附近一百米內。」凌佳宜仔細看著羅盤，轉身面向西北角的路口，「就在那邊，可這也沒人啊。」

    西北角路口是個l型布局的藥店，店門和落地玻璃都被卷閘門封了起來。

    偏北是家中式糕點店鋪，也關著門，窗口外的地面還有灑落在地的碎糕點。

    靠西那面是兒童視力矯正中心，從凌佳宜這邊看進去，三個喪屍正蹲伏在一處，搶食幾具不足一米長的屍體。

    凌佳宜渾身一顫，身體先於意識嘔了兩下。

    「怎麼了？」

    錦柔和賀聞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力比凌佳宜更好，看得更清晰。

    「不是錦則明。」錦柔判斷說。

    立即將精神力探過去，直接捏爆喪屍腦袋。

    「過去看看吧。」

    「好。」

    道路上的喪屍自動避開三人。

    「錦則明。」凌佳宜端著羅盤，邊走邊低聲叫著名字。

    錦柔走到糕點店鋪前停下。

    店門從內上了鎖，料理台後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

    錦柔喊了兩聲，那人沒應，便一拳砸開玻璃大門。

    室內蜷縮在角落的人被震倒在地，露出一張灰白色染著血痕的臉，瞳孔渙散，嘴唇青紫，估計是末世一開始就死了。

    倒也正常，錦柔感嘆著天災害人，走進店裡，掀開糕點上的蓋子看了看。

    「想吃？」賀聞聲過來問。

    錦柔搖頭，「都變質了，我隨便看看。」等回去問問會烘焙的那個小姑娘會不會做。

    「姐姐，那邊也沒人。」凌佳宜收起羅盤，肯定道：「錦則明就在這兒，應該是在藥店裡。」

    「去開門。」

    賀聞聲一個人的力氣，就能徒手掀開卷閘門。

    他蹲下身，雙手手指搭在門底邊緣，猛地向上發力。

    「誰！」門內傳來一道聲音。

    緊接著，對方腳步聲靠近，卷閘門上傳來一道極強極危險的力量。

    賀聞聲猛地縮開手，離地十幾厘米的門砰地落下。

    他眼神微變，只覺十指針扎般又疼又麻，甚至一時無法用內力將「毒素」逼出體外。

    不等兩人再互相試探，凌佳宜高聲問：「錦則明！是你嗎？」

    「你是凌佳宜？」錦則明說著，焦急地回頭看一眼。

    「是我！我找到錦柔姐姐來救你了！快開門！」凌佳宜喊道。

    屋內安靜了數秒，錦則明腳步匆匆趕到門後問：「外面喪屍多嗎？」

    凌佳宜：「都被姐姐趕走了。」

    錦則明不太相信。他姐弱不禁風吃根冰棍都能燒兩天，怎麼趕走滿大街的喪屍。

    但外面危險重重，休息室里也還有人等著救命，錦則明趕緊按下電動開門鍵。

    「怎麼有血味？」凌佳宜進門站定，動了動鼻子，在濃郁的藥材味道中捕捉到一絲血腥。

    錦則明從錦柔身上收回目光，沒想好跟姐姐說什麼，低頭轉身往裡走。

    邊走邊解釋：「那天我甩開喪屍後路過這，店裡的人都被喪屍咬死了，就剩一個孕婦姐姐和她女兒活著，我進來殺了喪屍，和她們躲在店裡，一直在等特防隊救援。」

    說著走進休息室。

    肚子沉甸甸的羅子怡斜躺在推拿床上，滿頭黑髮全被汗水浸濕透，右手搭在床邊，緊緊抓著蹲在地上的女兒葉靈溪的小手。

    葉靈溪被媽媽抓疼了也不哭喊，強忍著用紙巾給媽媽擦汗。

    見生人進來，羅子怡動了動嘴唇想打招呼，下腹卻忽地抽痛，喉嚨里難以抑制地發出壓抑痛呼，她只能繼續死死咬住舌頭，痛苦地閉上眼。

    賀聞聲和錦則明下意識轉身，背對那對母女。

    錦則明咬了咬牙，小聲問：「姐、姐姐，凌佳宜，你們會接生嗎？」

    場面一時寂靜了整整三秒。

    凌佳宜重重拍了錦則明胳膊一巴掌說：「都這時候了，不會也得會啊，我和姐姐留下。你們沒有用的臭男人趕緊出去！」

    「行。」錦則明摸了摸鼻子，看一眼賀聞聲往外走。

    「能行嗎？」賀聞聲擔憂道，「要不我們送她去基地？開快點能趕上嗎？」

    「不行，她羊水已經破了，在路上分娩太危險。」凌佳宜年紀不大，遇事卻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判斷孕婦狀態。

    錦柔擺擺手趕人，「實在不行我給她吊著命，你出去，把門帶上。」

    「好。」賀聞聲想起自己奄奄一息時吃的那顆藥，離開休息室。

    錦柔搜颳了一下自己和原主的所有經驗知識，從空間拿出兩隻濃縮營養液、一把剪刀、兩條毛毯、一個便攜呼吸儀器。

    錦柔先把毛毯和剪刀放在一邊備用，給羅子怡戴上嬰兒拳頭大的呼吸輔助器。

    然後打開營養液遞給床邊的小女孩，「補充體力的，你媽媽累了就給她喝兩口，寶寶出來之前一次別喝多了。」

    「好，謝謝姐姐！」葉靈溪揚起臉道謝，稚嫩的一雙黑瞳里盈滿純粹的感激。

    凌佳宜在另一邊鼓勵羅子怡道：「姐姐你別怕，錦柔姐姐很厲害，我們會保護你和寶寶的，你要做的就是放鬆心情，放鬆身體，順順利利地把小寶寶生出來，生完我們帶你去更安全的地方。」

    「嗯。」羅子怡睜開眼，深深吸氣，眼淚滑到耳下，輕聲道：「謝、謝謝你們。」

    她真是有天大的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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