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意來找白霜的時候,白霜已經在齊和集團門口坐了幾個小時了,腿都坐麻了,不過一開始麻木混亂的腦子,卻在這裡越坐越清醒了。筆神閣 bishenge.com.bookeast.co.kan
「二姐。」
蕭知意抱了抱她:「你還好嗎?」
白霜搖頭,幾個小時沒有喝水,嗓子都沙啞了:「我沒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當然是杜謙禮給杜謙和打了電話,杜謙和又給她打了電話。
「家裡的阿姨說你沒回家,我猜你可能來這裡了。」
蕭知意怕說了實話白霜傷心。
白霜嗯了聲,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蕭知意擰開礦泉水遞給她,在她身邊坐下,問道:「二姐,你想見他嗎?」
白霜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讓甘甜的礦泉水滋潤著乾燥的嗓子,待喉嚨舒服了一點後,她才回答這個問題。
「我在來的路很想見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我想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想問他為什麼一定要把我推開,在他眼裡,我究竟算什麼呢。
我還想問他可不可以放棄報仇,把惡人交給警察,交給法律。
想問他能不能為了我,為了諾諾,保護好自己。
可我在這裡坐了幾個小時,腦子越坐越清醒。
他又有什麼錯呢,他想保護我沒有錯,他想給父母報仇沒有錯,他想讓犯了法的人接受法律的制裁也沒有錯。
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他放棄父母之仇,即便他為了我和諾諾放棄了,那他以後真的會幸福嗎?
他不會的,害死父母的人還在逍遙法外,而他卻享受著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他過不去心裡的坎,永遠放不下仇恨,與其一輩子背負仇恨,不如痛痛快快的報了這個仇。
所以我不能這麼自私,自私的勸他放棄仇恨,自私的想讓他活的像一具行屍走肉。」
那樣的杜謙禮,和死了沒有區別,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蕭知意沒想到白霜能把自己的事情看的這麼通透,連她一個旁觀者都無法輕易理解杜謙禮的行為,而白霜,卻僅僅用了幾個小時釋然了。
「二姐,你沒有怨過他嗎?
算是為了保護你,他也實實在在的傷害了你。」
蕭知意問道。
白霜搖頭:「沒有,我沒有怨過他。
人是我自己要喜歡的,諾諾也是我願意生的,離開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遇到渣男,也是自己眼光不好,遇人不淑,怨天尤人,怎麼過得好以後的日子。」
她大學的時候,有個同班女同學談過了一個渣男男朋友,後來開始變得極端,最後自殺了。
她那時候在想,如果將來自己也遇人不淑,千萬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結束自己的生命,當是人生的一場渡劫,未來還是要好好活著。
「二姐,你真堅強。」
蕭知意由衷的佩服,她覺得杜謙禮都配不她姐。
白霜微微一笑:「這不是堅強,應該算阿q精神吧,凡事看開一點,生活才能開心一點。」
「那二姐,如果杜謙禮為父母報了仇之後再來找你,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蕭知意問道。
「我不知道。」
白霜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會,也許不會。
其實這幾年,我已經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了,現在我又有了諾諾,已經很滿足了。
現在我只希望他也能好好的,將來也能好好的,在不在一起,沒那麼重要了。」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是想長相廝守嗎?
如果不能長相廝守,那該多痛苦。」
蕭知意不是很能理解白霜的心態。
「能夠長相廝守固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各自安好,不也很好嗎?」
白霜說道。
長相廝守是心愿,各自安好是底線。
如果長相廝守會讓兩個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的話,那她希望彼此都能安好,活著的人偶爾還能見到,死了,永遠見不到了。
如果這個時候她拽著杜謙禮不放手,那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是一件極其痛苦和危險的事情。
而她,希望他平安。
蕭知意受益匪淺,把白霜的這一番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走吧,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
白霜緩了一會,腿沒那麼麻了,率先拉著蕭知意起身。
蕭知意嗯嗯點頭:「我也沒吃飯呢,我們去吃好吃的。」
姐妹倆相攜著朝馬路對面走去,在杜謙禮的視線里,慢慢消失。
杜謙和是等她們走過之後才從車下來的,直接進了齊和集團,了總裁樓層。
他進來的時候,杜謙禮還站在落地窗前,朝著樓下看著,恨不得把自己站成一座望夫石。
杜謙和哼了聲:「你這是找虐。」
杜謙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聲音同樣沙啞:「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還活著嗎。」
杜謙和翻了一個白眼,把他拖到沙發坐下,動手給他倒茶。
杜謙禮接過茶杯喝了幾口,說道:「我沒事。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杜謙和裝傻。
杜謙禮也懶得和他打啞謎,說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破壞我的計劃。」
「你有什麼計劃,給我說說,說了我幫你保密。」
杜謙和趁機要挾杜謙禮。
杜謙禮沒搭理他,知道他不會到處亂說。
杜謙和嘆氣,知道要挾這招沒用,有氣無力的勸道:「大哥,你現在是在鋌而走險,拿自己的命去賭,你不怕輸了嗎?」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不去做,永遠贏不了。」
杜謙禮說道。
「大哥!」
杜謙和都急了:「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仇恨重要?
如果大伯和大伯母還在世,他們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他們已經死了。」
杜謙禮的手指微微收緊,控制著眼底的仇恨:「謙和,我放不下。
也忘不掉我爸死時痛苦的樣子,像我身的燒疤,一輩子都會烙印在身。」
如果不讓害死他父母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