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商渝紓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桑浪,語氣也透著要死不活的氣息,「找我有事嗎?atm機。」
atm?
桑浪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因為叫他的人是她,他的臉上也沒什麼不滿意的表情。
「要多少?」他修長的指節掐著錢包,「還是整張卡都給你?」
身後傳來一片尖叫聲,商渝紓捂著耳朵,把他的手按了下去:「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
他語氣饒是自然,就像他們前不久的爭執和吵架根本就沒發生一樣。
「不能,」她彆扭地看著他,「您的事情我這個外人不配插手,您又管我做什麼呢?」
他雙手插兜,任由她細微的發火襲來都不動如山:「那你就趕緊想辦法回家,你回家了,我就不管你了,好嗎?」
她回家了,就算是想讓他管,他估計也管不到她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導演走了過來,朝桑浪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又把商渝紓往他那邊推了下。
「渝紓,你今天的戲都拍完了,早點和桑總回家吧。」
「不用謝我,真的不用。」
導演笑眯眯地往後撤步,桑浪順勢拉著她的手腕,在眾目睽睽之下,商渝紓還不能甩開他的手,只能跟著他走,走到樓下沒人看見的地方,她才掙開。
「你要幹什麼?」
「我們現在就只能用這個態度和對方說話嗎?」
「沒,」她客氣疏遠,微微一笑,「我只是問您,有什麼事情要我做而已。」
畢竟是她自己掉進他這個大坑裡的,也只能硬著頭皮忍下去了。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不上不下卡著一口氣
明明不是小姑娘了,她在幹什麼,真討厭自己這樣,又克制不住想對他火。
桑浪也知道她還在生氣,不去惹她,不談私人情感。
他岔開話題:「於公,我們是法律認定的夫妻關係;於私,我們是戰略合作夥伴。如果兩家之間有任何問題,兩個人之間有任何問題,至少現在,我們應該一起解決,對嗎?」
「那您請說。」
「你提醒過我,爺爺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這可能是他過的最後一個元旦。雖然史明朗對我不好,但爺爺對我很好,讓我久違地感受到了親情,我不希望他孤零零地過這個年。」
看桑浪的態度,商渝紓猶豫了幾秒:「行,你不怕商雨綿和史明朗找你麻煩,那我這個假老婆就陪你回家。」
是啊,元旦要到了,他不提醒她都不記得了。
她看向外面的雪,還有泛黃的街景,這一切本來都很陌生,但她已經逐漸習慣和適應了。
桑浪朝她伸出手來:「那走吧,先去給爺爺挑新年禮物。」
她伸出手來,又遲疑了幾秒,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掌心,隨即自顧自往前走,壓根沒等他的意思。
其實她在想,他剛剛說,久違的親情是什麼意思呢?
在商渝紓的記憶里,家長會上他父親一直是缺席的,但都會派秘書過來參加他的家長會,秘書也會勤懇地記下會上的內容。有人質疑過他的家庭有問題,但很快又被女孩們的花痴聲淹沒——
「桑浪長這麼帥,就算他是『負二代』,我也不會不看他的!」
「老天爺不可能讓一個人那麼完美,桑浪已經很優秀了,沒爹沒媽又有什麼關係,他能有什麼錯?」
彼時她搖頭,這真是個膚淺的世界。
現在想來,也許桑浪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和她告別,也許也和他不能言說的家庭有關係吧?
她要不要,去調查一下
桑浪開車來到一條破舊狹窄的小街道前,商渝紓左顧右盼,疑惑道:「這裡有什麼買禮物的地方?」
史老爺子能看得上的禮物,必須夠檔次吧,像他們那個年代的什麼lv估計都不夠入他的眼她看著周圍的店鋪,覺得桑浪大抵也腦子進水了,居然來路邊攤周圍給百億身家的老人買禮物。
他伸出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跟我下車,一會你就知道了。」
她解開安全帶,跟著桑浪一起下車,進了一家餐廳後,一位年輕的小姑娘很有眼色地朝他們打招呼——
「桑總,桑夫人,晚上好,請問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商渝紓戳了戳他的手臂:「看招牌這也不是你們線下的店鋪,怎麼她對你們這麼客氣。」
小姑娘聽到了她的竊竊私語,恭敬道:「桑夫人,這是桑少爺盤下來的店鋪,目前主要售賣中餐。」
媽耶,嚇得她抖三抖。
這桑浪也是有前途,又開酒店又開餐廳的,不像她,連演員這層身份都脫不了身,她什麼時候才能跑路啊?
嘆氣的間隙,桑浪已經讓小姑娘領著她往後廚的方向去了。
「你親手做的東西,爺爺一定是最喜歡的。」
「啊?」
商渝紓愣了下,她沒想到桑浪會來這招。
呵,那可不喜歡嗎?她媽要知道她有資格給偶像做甜品,不知道內心會有多精彩
「行,」她挽起袖子,「那我就給老爺子做一盒曲奇盒子,還有翻糖蛋糕吧。」
商渝紓在後頭忙活的時候,桑浪的嘴皮子也沒閒著,把她煩得想拿耳塞把耳朵堵住。
「原來餅乾是這麼做的。」
「怎麼這蛋白還能打得像奶油一樣,能吃一口嗎?」
「動物奶油和植物奶油,這是什麼東西?黃油又是什麼?」
她以前為什麼會覺得桑浪沉穩、高冷、禁慾系的?真想回到那個時候,扇她兩巴掌。
扛著他的騷擾直到蛋糕做好,商渝紓回頭,他已經在偷吃曲奇了。
她怒火三丈,指著他:「桑浪,你非逼我扇你才行嗎?」
桑浪享受著曲奇入口即融的美味:「你打我能消氣,我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餅乾,我也不虧。」
她嘴角微微一抖:「桑浪,你的人設崩塌了。」
「有嗎?」他放下半塊曲奇,眉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