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胖了不好,難看。」
郁槿知沙啞著聲音,手指捏著他的指頭,低下眸,眼睫毛落寞的遮住了她曾璀璨過的雙眸:「涼城沒辦好。」
「我只求他一件事,他居然都辦不好。」
「所以……他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還有非離跟非慕,你要好好教導他們。」
宮玦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目光閃爍著,像是有什麼快要從眼眶內滴落出來。
郁槿知扯了下唇,緩緩的笑了笑,慢吞吞的說道:「如果一個人太累了,那再去找一個。找一個,喜歡你,可以照顧你,不驕縱,不勢力,溫柔,懂事,會做飯,會做家務的女人,會在半夜起來幫你倒水,會在你熬夜的時候拿走你的咖啡換一杯牛奶,會幫你打領帶……但是,不要找太年輕的,太年輕的太好看的,我好看,我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每年記得去看我兩次,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有你的生日那天……只允許你一個人來,不能帶你的新妻子,不然,我要吃醋的。」
「好好照顧我們的三個寶,不要再有第四個孩子了,不管男孩女孩,他們都不會接受的。他們不會喊你的新妻子叫媽,但是他們會很尊敬她,不會欺負她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不用自責,沒有你,活到一百歲也沒有意義,能跟你在一起,活到現在,我很知足了。」
「其實,我說這麼多,只是希望,你不要隨著我去,我一個人,在那邊會很乖的。」
「宮玦,我會在奈何橋等你,你慢慢來,我不著急。」
「我等你,不喝孟婆湯,也不過橋,我只等你過來,我們一起走。」
「這輩子,我等你到這裡。下輩子,我們走的長一點,再長一點。」
她還想,一輩子。
少一天,少一刻,都不算一輩子。
她想,很多。
可是,只能到此為止了。
連續幾天的治療,她的身體早已經到達極限了。
郁槿知看著他,努力揚著笑,一抹血絲,卻從嘴角緩緩滑落。
閉眼的瞬間,她清晰的看見男人臉色煞白,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足夠了。
真的,夠了。
這輩子,到此為止。
她郁槿知不枉此生。
……
手術室依舊在繼續。
這幾天,這種情況很經常演。
奧菲薇婭親自主刀,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門打開的時候,奧菲薇婭的眼睛也泛著淚光:「對不起。」
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一點一點的辦法也沒有。
「我已經不敢繼續給她開刀了……器官急速衰竭,心率也漸漸變慢……對不起宮玦,我無能為力了。」
「我知道。」
宮玦很冷靜,看著郁槿知從手術術被推出來,微微一笑,聲音帶著幾分感激:「謝謝。」
奧菲薇婭別過臉,淚水終於決堤了。
……
病房內,依舊很安靜。
宮玦坐在床沿,低頭,削著一個蘋果,病床發出一聲很細微的輕動,他手一頓,把蘋果放下,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