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仲夏的黃昏,天氣簡直熱到爆炸。
送完最後一趟客人,蘇秋白就打算回家。
今天一定是他開出租車以來最倒霉的一天,現在總算要到頭了!
早上起來剛出門,沒走幾步輪胎就炸了!
好不容易修好了輪胎,那倒霉催的小師傅說是把幾個螺絲扔裡面了,沒辦法只好又給卸了!
上路以後沒少遇見有人招手,結果停車全是問路的,有個老大爺居然問他**怎麼走!
大爺,這又不是北京城,哪來的**啊!
轉悠了一下午,上來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也不說話就讓開著車往前走,差不多全城繞了快一圈了,突然哇的一聲就哭起來。
這把蘇秋白嚇的夠嗆,沒辦法報了警,後來才知道是個神經病,偷偷從家裡跑了出來。
從公安局出來天也差不多黑了,順路跑這最後一趟總算是沒出什麼事兒,平平安安的把客人拉到了地方上。
結果剛準備轉彎回家……嘭!
什麼東西砸在了車前蓋上,聽動靜就知道塊頭不小。
「要死啊!不知道樓上扔東西會死人啊!我這一天怎麼這麼倒霉啊我!」
一邊趕緊開門從車上下來,另一邊他已經破口大罵。
結果前前後後檢查了好幾遍,居然什麼事兒都沒有!抬頭看看上面,離居民區也挺遠的。
難不成我是倒霉催……給催傻了?
暗暗嘟囔了幾句,蘇秋白又鑽進了車裡。
剛坐穩,旁邊的導航系統突然出聲了。
「前方距離三百米,紅綠燈路口左轉五十米有人需要您的幫助!」
這話說的蘇秋白兩眼一愣!
什麼時候這導航這麼達了?居然還會說這種話!
心裡異常的詫異,不過距離不遠,過去看看也沒什麼事兒,所以腳底下已經一腳油門就出去了。
拐過紅綠燈,這條街突然就沒什麼人了,看上去非常的僻靜。
往前開了差不多五十米,居然真的站著一個男的!
個子很高,**著上身,手裡還拎著一根棍子,此時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
「哥們,去哪兒?」
停了車,隔著窗戶蘇秋白問了一句,看著樣子他總覺這個人有些古怪,不過這年頭什麼樣的人都有,見怪不怪了。
「這位壯士,不知此地是何處?景陽岡又在哪個方向?」
壯漢往前走了兩步,聲如洪鐘,嚇了蘇秋白一跳,這幾句話更是聽的他一臉懵逼。
壯士?景陽岡?
不會吧……今天居然又遇到一個神經病!
想到這裡,蘇秋白就打算走,但是一看大漢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裡又一軟。
算了,神經病就神經病吧,估計他家裡人也著急呢。
「你先上車,我送你回家吧。」
跟這壯漢說了一句,結果蘇秋白現這個人連開車門都不會。
沒辦法,蘇秋白下車幫他開了車門,那根棍子本來他打算扔掉,結果壯漢瞪了他一眼,嚇的他趕緊一起塞進了車裡面。
「你家在哪兒?父母叫什麼名字?電話你知道嗎?」
關了車門,蘇秋白回頭問道。
「小弟武松,清河縣人世,自幼父母雙亡,是哥哥武大撫養成人。至於電話……不知是何物?」
壯漢一個人幾乎坐了兩個人的位置,這段話說的非常清楚,但是對面的蘇秋白就繼續懵逼了。
武松?清河縣?武大?之前說去景陽岡?
這個神經病入戲很深啊!
我小時候也喜歡說自己是武松,跟別人說我爸是武大郎,我媽是潘金蓮,差點被兩口子活活打死……
心裡嘟囔了一句,蘇秋白剛打算再問一下,不行就送派出所的時候,突然前面的導航出聲了。
「景陽岡導航啟動,前方一千米左轉……」
還是之前那個聲音,如果不是那不帶感情的語調的確跟平時一樣,蘇秋白都以為這是什麼人的惡作劇了!
轉頭拍了拍那個導航儀,蘇秋白以為出了毛病,結果裡面居然又來一句,「不要不相信,前方一千米左轉……」
這次蘇秋白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今天真是中邪了!
回頭又看了壯漢一眼,他頓時較上勁了!「我還就不信了!」
說著話,一腳油門就飛了出去。
「前方紅綠燈路口右轉,直行五百米……」
「繼續直行一千米後提,注意兩邊行人……」
「開啟穿梭通道,注意道路不平,請減慢行……」
……
一路往前,蘇秋白越走心跳越快,到最後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
借著最後一點陽光,他看到了前面木桿上的一面大旗。
三碗不過崗!
「哈哈……多謝哥哥相送,剩下的路小弟自己就行了!」
腦子一片空白的蘇秋白忽然聽到後座的壯漢大笑了一聲,然後跟著就聽到轟的一聲!
回頭一看,車門居然被這傢伙直接給踹開了!
下了車之後,壯漢隔著窗戶,雙手作揖跟蘇秋白朗聲說道,「哥哥這匹馬真乃當世好馬,不知哥哥尊姓大名?望告知小弟,日後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必定在所不辭!」
聽到這裡,蘇秋白總算緩過神來了,趕緊開了車門朝著壯漢走過去。
「你真是武松?武大郎的弟弟,景陽岡上赤手空拳打死吊睛白額大蟲,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的武二?」
眼睛都沒敢眨一下,蘇秋白盯著壯漢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弟正是清河縣武松!不過你說的這些事情……都不是我乾的。」
武二笑了笑,一雙眼睛真的如同書中所說一樣,仿佛能射出寒星。
一聽他這話,蘇秋白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的武松還沒有打虎,後面的事情也都沒有生,自然不知道。
腦子裡總算確定自己不是見了鬼,而是真的見到了武松,還送他回了景陽岡。
蘇秋白腦子裡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額的個神啊!
眼看武松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