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樓的那一刻,陳姒錦只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可她,連是誰將自己推下樓的,都不知道。
她翻身摔下天台的時候,恍惚間瞥見那隻手塗著紅指甲,無名指佩戴著一個紅寶石戒指。
除了知道對方是女人,陳姒錦別無線索。
「唔……好疼……」
原來,摔下天台後,她還保持了這麼久的意識。
她不想死。
掙扎了許久,她猛地睜開眼。
這是哪裡?黑漆漆的木板房、有些發霉的棉被,讓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生活環境。
「姐,你怎麼起來了?」
聽到陳珠娣略顯幼稚的聲音,陳姒錦驚訝地看向門外。
「二……二妹……」
陳姒錦披上衣服,驚訝地問道:「怎麼回事?」
陳珠娣將自己冰涼的手貼上陳姒錦的額頭。
「姐,你燒糊塗了?本來你就發高燒,昨天怎麼還跑出去。爸說了,你今天哪裡都不去,就在家裡休息。」
陳姒錦猛地拉住陳珠娣的手,「珠娣,現在是77年吧?」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只有在16歲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非常嚴重的高燒。
「姐,你真的是燒傻了啊。現在當然是77年,你忘了三妹和小弟最近都在看書,準備明年參加高考了。」
陳姒錦捂住自己的砰砰直跳的胸口,她這是重生了?
想起從前的生活,陳姒錦就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她突然抱住陳珠娣,大聲哭泣著。
老實的陳珠娣看著陳姒錦的傷心模樣,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慰著。
……
陳姒錦回到了16歲的時候,她初見陸博汶的那一年。
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已忘了自己當初怎麼看上陸博汶的。
但是,她知道,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愛上陸博汶。
她看著水中的倒影,突然想將自己留了許久的長髮剪了。
她找到廚房,將手中的剪子交給她。
「珠娣,幫我剪頭髮。」
「姐……你說什麼?」
陳姒錦一字一句地說道:「幫我剪頭髮!」
陳珠娣看著手上的剪子許久,她再次問道:「姐,這可是你最寶貝的頭髮,你真的要將它剪了。」
「嗯。我已經好了,沒有燒糊塗。」
陳珠娣覺得,生了一場大病後,陳姒錦有些不同的。
從前,她最不願意別人碰她的頭髮。
可如今,她卻說不要了。
陳珠娣深吸一口氣,一剪子將陳姒錦的齊腰長發剪下。
「姐,好了。」
陳姒錦掂了掂頭髮,「應該可以賣點錢。珠娣,你不是學了很久的,幫我再剪短點。最好,像子昀哥的頭髮那樣短。」
「姐……」
陳姒錦拍了拍陳珠娣的手,安慰道:「珠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賺錢更重要了。我剪了頭髮,只是想賺更多的錢。頭髮隨時都會長長的,但是錢不賺,就溜走了。」
在陳姒錦的堅持下,陳珠娣將她的頭髮剪短。
要不是陳珠娣據理力爭,陳姒錦一定得剪成板寸。
陳珠娣顫抖著聲音,問道:「姐,可以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模樣?」
陳姒錦摸了摸自己頭髮,滿意地點點頭。
「你的手藝,我絕對放心。你這麼手巧,以後姐一定給你介紹一個好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