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
米雅麗小聲在余秋堂耳邊說。
兩人在送子觀音前觀看許久,眼看著各個年齡的女人們都先後順到娃娃,米雅麗還是遲遲不敢出手。
余秋堂指指旁邊人,小聲說:「你看看,都是女人偷,男人偷的就不靈了。」
米雅麗其實也注意到這點。
但讓她直接去偷東西,還是很不習慣,從小到大,父母可都是正派人,從小就教育她們窮要有窮的志氣,絕對不能做違法亂紀不道德的事。
「不好意思啊。」
米雅麗還是不敢。
余秋堂無奈只好繼續忽悠,「這就是風俗,我們其實不是偷,而是送子娘娘賜與我們的寶貝。
你想想啊,孩子本來就是天生的,但你要直接讓老天給你,也不合適對吧,顯得不夠隆重,所以才有這麼個習俗。
你看看人家周圍這麼老太太都在為媳婦拿,怎麼不怕,難道她們日常也會偷人東西啊,肯定不是吧。
反正我們這邊生孩子,可都要來拿的,要不然半天沒孩子,可不能怪老天爺沒給我們。」
「還有這種說法?」
余秋堂點頭:「就是有。」
米雅麗想了想,只好湊過去,側面站著:「你擋著我的手啊,要是被發現了,我就丟死了人。」
「放心,我來看著你就是。」
余秋堂知道妻子這已經是讓步了,便配合著她,小心翼翼靠近蓮托下面。
可人不做壞事沒什麼,一旦有這個念想,那就會立刻覺得不對勁,仿佛周圍人一直盯著看。
本來三個尼姑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目視前方,但米雅麗總是覺得尼姑側目一直看著她。
很快,她抓余秋堂手心都是汗。
這可把余秋堂逗得夠嗆。
「咻!「
突然,在一個尼姑轉頭的瞬間,米雅麗眼疾手快,迅速抓了一個娃娃塞進口袋,拉著余秋堂就跑出人群。
余秋堂沒覺得需要這麼誇張,但看米雅麗這樣,覺得好玩,也跟著一起跑出來。
兩人足足跑出幾十米,才在溝邊停住腳步。
米雅麗緊張兮兮看著那邊,確定尼姑沒有追上來,這才拍著胸脯,「嚇死我了。」
「哈哈,沒這麼緊張,你看看那麼多人偷,哪有一個被追的。」
米雅麗還真看了會,發現確實是,這才放心,小心翼翼將藏的娃娃拿出來。
是一個瘦巴巴的小女孩。
兩隻小辮子,眼睛大大的,嘴小小的,手臂和腿也很短。
余秋堂忍不住將這娃娃和上輩子的大女兒聯繫起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冥冥之中真有緣分,看起來還真有些像。
「好,看來我們第一個是女兒。」
米雅麗卻有些意興闌珊,一邊輕輕撫摸著小娃娃辮子,一邊輕聲說:「你是不是想先要個兒子?」
「哪有,我說過嘛?」
米雅麗道:「人不都是這樣,誰家不想第一個生男娃娃啊,有了一個男娃娃,後面壓力就小。
你看現在抓的多嚴,可不准再生,那生個姑娘可咋辦?」
余秋堂一時不知如何吐槽。
首先他是真的對生男生女沒啥感覺,甚至潛意識覺得女兒還聽話呢。
其次,雖然抓的嚴格了點,但總有空子可以鑽,前世不就鑽了幾次空子嘛。
但此刻他想了想,輕輕握住妻子的手,「我這人和別人不大一樣,你還沒看出來啊,或許別的男人都喜歡生個大胖小子,但我就是什麼都行。
姑娘也罷,兒子也罷,都是我寶貝孩子,我就怕你偷這個娃娃沒啥效果,我還要不到一個寶貝女兒呢。」
米雅麗羞澀一笑,「和你正經話的時候,你總是喜歡打哈哈,倒弄的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說的真心話?」
「倒也不重要,是不是真心話,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日子也不是靠嘴說,是身體力行過出來的,對吧?」
「也是。」
米雅麗小心翼翼將娃娃重新裝好。
「走吧,剛才只偷娃娃,還沒給人家上香呢。」
余秋堂指指送子觀音前面的香爐。
米雅麗有心不去,卻想著說拿了娃娃,若是沒上供,萬一娃娃不靈怎麼辦,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蹭過去點了個香。
余秋堂順便往功德箱裡投了一塊錢。
兩人接下來又去其他廟裡轉轉,走到三樓,看到孟婆廟,余秋堂突然想起他好像有個姑奶奶在裡面,便帶著米雅麗進去看看。
相對其他房間,孟婆這個廟室顯得格外寒酸。
房間很小,大概只有大廟室三分之一寬度,可剛進去,米雅麗就被嚇得驚聲喊起來。
原來,緊挨著門檻,裡面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土塑狗像。
狗的樣子本來就做的凶神惡煞,又面向門口,狗毛紅色和黑色交替,嘴裡面還點著一根蠟燭。
猛地一看,還真是讓人有點兒害怕。
可能是哪裡漏風,或者說有空氣的風眼,猛地一走進去,穿堂風會發出「噗噗」的聲音,更增添了幾分恐怖感。
藥王廟很多東西還是比較符合氣氛的,比如說十殿閻羅里,氣氛也和這個差不多,兩旁都是十殿閻王。
有些閻王腳底下也會踩著一些怪獸。裡面陰沉潮濕,哪怕是大白天,小孩子和女人都不敢進去,非得拉著男的。
而觀音菩薩如來佛的香室,裡面則是金碧輝煌,讓人仿佛進入玄台妙境。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適合不同需求的人。
米雅麗其實膽子不小,在家裡時,因為是大姐,經常還會帶著弟弟妹妹們做一些事情。
晚上,弟弟妹妹一個人不敢出去上廁所,也都是她陪著去。
這邊的廁所往往都是在家裡之外的,需要開大門,而野外往往是漆黑一片,夜風吹拂著各種野草和樹葉,「沙沙」作響,還真是有點恐怖。
但是那種害怕和這裡害怕,還是有點兒區別。
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