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季博達身軀一怔,語氣依舊溫柔:「思思,全都知道了,思思是希望我去嗎?」
這句話在夢中,蔣思思也曾問過。
可這一次卻反了過來。
希望嗎?當然希望。
「好。」
就連回答也是一模一樣。
怪不得肖芙她們說,只要自己開口,博達就不會拒絕自己。
雙手捧著季博達的臉,摘掉金絲眼鏡放在一旁。
認真的直視季博達的雙眸:「博達,你喜歡我的吧?」
季博達愣了一下,旋即揉了揉蔣思思的長髮:「我大抵是病了,情感在慢慢的消失,似乎也已經失去了共情能力,但是和思思在一起,我好開心!」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說著伸手把蔣思思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這裡,這個地方,只要是和思思在一起就會抑制不住的開心。」
「我喜歡蔣思思,就像是心臟跳動的喜歡......」
聞言蔣思思撲進了季博達的懷中,靜靜的聽著季博達的心跳聲。
像是心臟跳動的喜歡,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心臟還會跳動,就永遠喜歡思思?
......
季博達住進了京都療養院。
肖家人來此處看望。
季博達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意。
冷漠的樣子,讓肖父和肖母心裡無比自責難過。
他們向季博達懺悔,儘管每一次都是這樣,可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裡好受那麼一點。
季博達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顯得那般無神。
看著季博達這個樣子,肖父,肖母心中不是滋味,但依舊訴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和你爸爸準備去山區,幫助一些貧苦的學生能上的起學,或者是尋找被拐賣的兒童找到自己的家人......」
說到最後,肖母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哭泣。
醫生經過檢查,確定季博達是因為家庭緣故才導致這般。
說到底是他們肖家將原本一個樂觀開朗的孩子,一步步逼成這個樣子!
如果,如果沒有接博達回來,他的人生不該如此。
是他們肖家毀了季博達——兩次......
後悔自責全都已經無濟於事。
季博達表情平靜的看著他們,聽著他們說的話,內心沒有絲毫波瀾,以前還能偽裝痛恨,生氣,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情緒觸動。
面對肖芙和肖瀾的時候,除了覺得吵以外,甚至於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們。
即便如此,肖芙和肖瀾兩人也樂此不疲的來。
「博達你還好嗎?」柳如煙看著面前的季博達,心疼不已。
瘦了。
以前的季博達,就像是一頭在草原上疾馳的狼,自由,不羈......
可現在的博達,就好似被人關在了牢籠之中,原本的生機,已經不復存在。
這樣的季博達,讓她想起了上一世失去了一顆腎的樣子。
看著莫名讓人心疼。
看著面前的柳如煙,季博達喃喃說道:「柳如煙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希望那不是因為我。」
「別再執著下去,不然我會瞧不起你。」
一直強撐著的柳如煙在聽到這話後,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季博達抽出紙巾放在柳如煙手上:「有些事情太過於執著,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經找到了新生活,新的方向,並且在為之努力......」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吧......」
柳如煙擦拭眼淚,笑著道:「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隨著季博達搖頭,她後悔了,她不該把蔣思思的視頻發給季博達,這樣至少他們還能做朋友。
看著季博達,柳如煙嗤笑一聲,明明是在笑,可眼淚啊卻不曾有過一刻的停歇:「我想,可能真的是我錯了,我總是想,等你清醒了,你就會回來......」
「可在這不經意間卻給你帶來了不舒服,不好意思,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說到這裡柳如煙已經泣不成聲。
季博達沒有打擾她,任由她哭泣發泄。
許久許久之後,柳如煙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又把負面情緒帶給你了,其實,其實我在你心裡沒有那麼重要......」
「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監獄是什麼嗎?」季博達反問。
柳如煙搖了搖頭。
「最大的監獄就是自己的大腦,走不出執念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囚徒。」
「就像花不會一直開,但卻一直有花開!」
柳如煙走了,之後再過來看望,季博達也沒有去見她。
所有人都覺得博達,需要好長好長時間來治療,才會恢復正常感官情緒。
並不是的。
在看到蔣思思的那一刻,季博達嘴角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意,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眸中,也泛起絲絲寵溺之色。
好似他將所有的情緒全都留給了蔣思思。
除此之外。
季博達依舊保持著每天正常的生活。
和冷清秋的聯繫越來越多。
新能源的實驗已經正式穩定。
在此期間,季博達還在城東地區購買了一塊地皮。
他知道這個地方可以挖出一塊溫泉。
上一世就有幸運兒,在這裡開了一個假日酒店,賺得盆滿缽滿,上了當地的新聞。
和蔣思思商議之後,便直接開發了起來。
蔣思思不會問季博達原因,他說了,她就去做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慢慢的進入正軌。
時間匆匆而過。
一年後。
醫院中。
季博達將一串鑰匙放在床頭上,看著臉上幾乎毫無血色的肖天和肖母,微微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