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府被圍,很快就在百姓中引起了騷動。
畢竟這麼多年,在黎鎮遠的操控下,大家都以為自己能過上安定和平的日子,全都有賴於黎家軍駐守西北,抗擊金人。
更何況京中也有不少黎家軍的家屬,看到衛國公府被圍,黎家人被抓,全都擔心起自己遠在邊境的親人來。
雖然百姓們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各種人心浮動。
如果時間耽擱久了,京中肯定會謠言四起,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意外來。
殷霄年動手之前,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抓到人之後便連夜審訊,第二天上午,還不等衛國公府出事的消息傳遍京城,公告就已經貼遍了大街小巷。
原本衛國公府出事的消息才剛剛開始在民間悄悄流傳,還不等事情擴散開來,就被公告中更加驚人的消息給取代了。
「你知道麼,衛國公府居然通敵叛國!」
「原來金人早就被打敗了,結果衛國公為了自己的功績,故意放金人一馬,才讓咱們又打了這麼多年仗啊!」
「真的假的?那咱麼這麼多年死去的戰士和國庫里花掉的銀子,豈不都是白白浪費了?」
「我原本覺得衛國公才是真的國之棟樑,我還經常跟我家孩子講衛國公的事跡。
「我兒子也深受鼓舞,從小就刻苦習武,說以後要參加黎家軍呢!
「結果居然是這樣?這讓我回去可怎麼跟孩子說啊!」
「唉,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不然等孩子從別人口中聽到肯定會更難受。」
百姓之中都已經一片譁然,文武百官之中更是炸了鍋一般。
原本跟衛國公府走得近的官員就已經提心弔膽了,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麼事,生怕自己會被牽連。
此時得知衛國公府犯的居然是這樣的大事兒,一個個真是嚇得魂兒都飛了。
這麼大的事,一旦牽扯其中,任誰都扛不住啊!
但是衛國公在朝中被屹立不倒這麼多年,跟他關係密切的官員,又怎麼可能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兒。
區別只不過是多少罷了。
慌了神的幾個人悄悄湊在一起,商量著該如何趕緊把屁股擦乾淨了,最好能切斷跟衛國公府的一切聯繫。
但是還不等他們付諸行動,就被順藤摸瓜找過來的殷霄年給連鍋端了。
殷霄年花了三天時間,把人該抓的抓,該審的審,他將所有口供整理好,直接帶著回行宮復命。
皇上聽完殷霄年的回稟,粗略看完口供之後問:「京中現在的情況如何?其他文武百官跟老百姓對這件事怎麼看?」
「父皇放心,黎鎮遠在朝中多年,沒跟他打過交道的人著實不多。
「如今朝中官員人人自危,生怕這件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至於百姓那邊,兒臣早已派人四處張貼公告,並且安排人向百姓宣講,讓大家都知道黎鎮遠的惡行。
「如今百姓非但沒有替衛國公府說話的,甚至還有許多黎家軍過世將士的家屬上書請願,求一定要嚴懲黎鎮遠,好讓那些被他送去犧牲的將士能夠安息。」
這天,程老太太突然把三個兒子叫回家問:「你們可知道茶馬坊是什麼地方?」
三個兒子聞言面面相覷。
程老大問:「娘,您是想出去聽曲兒麼?
「回頭我讓我媳婦陪您去園子聽戲。
「茶馬坊那種地方,也沒什麼好角兒。」
程老太太從三個兒子臉上看出來,茶馬坊應該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一口氣沒捯上來差點兒厥過去。
三個兒子都嚇壞了,趕緊圍上來,又是給她順氣又是給她餵水。
程老三性子急,忍不住問:「娘,好端端地您問這個做什麼?」
兩行眼淚順著程老太太的臉頰滑落,她哽咽道:「今個兒有人來家裡送信,說若是想找你們小妹,可以去茶馬坊看看。」
三個兒子一聽全都傻眼了。
程老太太不知道茶馬坊是什麼地方,他們可都是聽說過的。
如果小妹真的在那種地方
三個人簡直想都不敢想。
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穩住程老太太。
不然妹妹還沒找回來,娘反倒先病倒了。
程老大道:「娘,我們在京城找了那麼久,如果妹妹真的還在京城,肯定早就有消息了。
「突然來個不認識的人送這種消息,到底是什麼居心都不知道,您還真信啊?」
程老二也附和道:「就是啊,娘,大哥說得在理。
「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無論是學唱戲還是學雜耍都晚了,誰會把她拐到那種地方去。」
「你們」
程老三剛要說話,被大哥一把按住。
「娘,您先好好休息。」
從屋裡出來之後,程老大和程老二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搞的,小妹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你們怎麼都」
「你小點聲!」程老二瞪了他一眼,「我說不找了麼?
「茶馬坊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麼?非要說出來讓娘也跟著揪心?」
程老大沉聲道:「我去叫我媳婦過來陪著娘,免得她身體不舒服。
「你們兩個也準備準備,今晚咱們三個去一趟茶馬坊,先探探虛實。」
晏初歲既然叫人去送信,茶馬坊這邊自然也是花錢打點過了。
當天晚上,程家三兄弟到了地方,點了酒水之後在大廳坐著看表演。
他們很快就發現舞姬中有一個人無論身形還是眼睛,都十分像妹妹程佳月。
因為所有舞姬都是薄紗遮面,他們一開始還不敢十分確定。
但不知是不是兄妹連心,那名舞姬抬頭時突然看到兄弟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腳下舞步瞬間亂了,摔倒在地。
茶馬坊的人見狀立刻上去,罵罵咧咧地要將她拖下台。
程老大趕緊掏出一塊碎銀子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