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離要帶陸君棄去的地方,是坐落在皇城東南方向的一家酒肆。
此地沒有奢靡的王公府邸,也沒有華麗的煙花之地,安靜的,就似與繁華的皇城脫節似的。
雖是平凡之地,但這裡卻是江湖豪傑以及王公貴族心照不宣,自主集結的地方。
原因無他,只因這家酒肆有些特別。
這裡的酒,全部都是店家獨家釀造,從不外傳。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只要名號打出去,不愁沒客人。
當陸君棄聽到這家酒肆的由來時,不由仰天感嘆一聲。
「這老闆,是個會做生意的。」
梅清離在車廂里喬裝了一番,再出來時,已然一副清貴公子打扮。
丰神俊朗,飄逸脫俗,舉止投足之間,更是英姿颯爽,朝氣蓬勃。
陸君棄看了看,隨即臉色垮了下來。
梅清離有些不解,「我這樣穿,可是有何不妥?」
「不妥,太不妥了,」陸君棄心裡老大不高興了。
「本以為為夫才是大周第一帥,沒想到,比為夫更帥的,居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為夫的風頭,都被你搶光了!」
梅清離噗嗤笑了一聲,隨即伸手搭上陸君棄的肩膀,一副兄弟間情同手足的既視感。
不知為何,她很喜歡和陸君棄這樣套近乎,就好像兩個人貼得越近,兩個人的心便貼的越近似的。
「沒想到,夫郎還是個愛吃醋的!幸虧清離只是個女子,若是有一天,有個男子比夫郎還要英俊,那你豈不是自慚形穢得要懸樑吊頸?」
「錯,」陸君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老子會幹掉他,作為男人,小事要大度一些,而大事,就必須要絕情一些了。」
梅清離看著陸君棄的樣子,莫名的覺得好笑,「莫非在夫郎心中,英俊便是頭等大事?」
「不,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那便是」
「銀子?」
「知夫莫若妻,夫人是越來越上道了,」陸君棄笑著挑了挑眉,隨即大言不慚道,「不錯,比起窮這個特點,長得帥,根本不值一 提。」
說笑間,三個人已走進了眼前這座古樸卻是名聲響亮的酒肆。
酒肆內,人滿為患,一樓高台處,甚至還有四個手持琵琶的美人翩然起舞,身姿曼妙!
這也是這家酒肆的特色之一,名義為各位酒客助興。
人高興了,才能多喝幾杯。
「三位客官裡邊請!」
店小二見陸君棄與梅清離衣著華貴,立即笑眯眯的一路小跑湊了過來。
「第一次來,少廢話,」梅清離從星八克手中接過一枚銀錠子,遞到店小二手中,豪氣道,「給我們安排最好的房間。」
店小二看著手中白花花的銀子,隨即笑著轉過頭,扯著嗓子喊道。
「天字間三位貴客,好生招待!」
「來嘍,」二樓小二聞言,立即一路小跑地過來將三人帶到了二樓天字間。
顧名思義,天字間是酒肆最好的房間,裡面只可接三桌客人,所以比起一樓,要安靜許多。
視野當然也是最好的,從窗口看過去,一樓大廳形形色色的人,全可盡收眼底。
待三人落座,小二立即端著一壺茶水笑眯眯的湊了過來。
「今日的酒全部都是二十年陳釀,入口醇厚回甘,三位客官,咱們打算來幾壺?」
聽到喝酒,陸君棄一臉抗拒。
自從體驗過原主一杯倒之後,他便再也沒碰過酒,雖然有時候也饞,但他知道,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只喝茶水便好!」
店小二聽聞不要酒,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來酒肆不喝酒,那來幹什麼?搗亂嗎?
梅清離對著星八克使了個眼色,星八克會意,立即肉疼一般地又從懷裡掏出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
不怪他小氣,只是這還什麼都沒幹,十兩銀子便插著翅膀飛走了,著實讓人有點心疼。
梅清離將銀子放在店小二面前,平靜道,「我等不勝酒力,將店裡的拿手菜給我們上幾道便可。」
小二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兩眼發亮。
此人一看便是有錢的主兒,打賞都比別人多很多。
「公子豪爽,小的這便去安排。」
還未等小二拿上銀子,梅清離便手持摺扇擋在了銀子之上。
「不急,銀子是不是你的,便要看小二哥懂不懂規矩了?」
一旁,陸君棄看得有些蒙圈,原諒原主只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窮酸書生,對於道兒上的規矩,他可是見所未見。
小二見狀,便知眼前人不是好惹的。
「公子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梅清離笑了笑,動作優雅地將摺扇收了起來。
「這兩日,皇城外可有什麼稀奇事?」
店小二心下瞭然,立即低下身子小聲道。
「最近城外來了一批人馬,看穿著打扮,像是番邦人士。小的聽聞,那番王有意與大周示好,想與大周聯姻,此次來的人,便是番邦公主,聽聞是番王進獻給周皇的寵妃,按腳程算,兩日之後便可抵達。」
梅清離點了點頭,「你可以下去了!」
小二一笑,立即站起了身,順便將銀子攏在了袖中,「三位客官稍等,招牌菜馬上安排!」
陸君棄看著桌上消失的五兩銀子,有些瞠目結舌。
「五兩銀子就換來這麼兩句話?呵呵,梅兄果然財大氣粗!」
星八克坐在旁邊,心虛的撓了撓頭。
他沒敢告訴陸君棄,銀子都是他偷偷給梅清離的。
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在梅府,七哥是老大,那七嫂便是老大中的老大。
寧可得罪七哥,不可得罪七嫂。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
為了防止梅清離再無端糟蹋銀子,被陸君棄發現,星八克立即站起身想著出去躲躲風頭。
「七哥,我出去看